我想杀了你老公
这句话是在听了銀杏BOYZ的歌「あの娘に1ミリでもちょっかいかけたら殺す」之后写的,这首歌的歌词里大约有十二次『君のパパを殺したい』(我想杀了你爸爸),也许唱的时候还要比这更多,在男乐手的吼叫中有如撒葱花,他们可以轻易对台下的乐迷唱出,我想杀了你爸爸。
但我想,应该让女性也能唱这样的歌,我想杀了我爸爸,我想杀了你老公,女人想杀的人太多了。但似乎我们不能这样写,只是作为影评,艺术创作,发布在 SNS,这句话都会被很快“处理”,理由是“死亡威胁”。说实话我没有见过任何一起女性扬言要杀了男人、并成功实现的案件,可是受到男性死亡威胁而死的女人却是真实的,数以万计。为什么他们说这种话的时候却没有被及时“处理”呢。
我不会在社交媒体上没有前后文地说出对男性的“死亡威胁”了(虽然那不值一提,没有男人会因此感到害怕),作为一个书写者,我会寻找自己的语言,更丰富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复杂情感。我会把它写进自己的作品里,就像我在男音乐人的歌里听的那些“婊子”,但我发誓会做得更好一点,因为我打从心底里瞧不起男性的创作方式。
再来说说“我想杀了你老公”,其实我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出这句话,这里的“你”不存在,但又无处不在,“老公”只是附加的。也许你已经被催生儿子跳楼自杀了,也许你被关了二十五年,强暴、强迫生育八胎六胎,用铁链锁起来,变成疯子,而你的老公还大摇大摆地活着。
还有那些所谓平静幸福的生活,不就是你老公从我们身边将你夺走,然后将你的一辈子吸食一空。其实我一直感到很奇怪,一个女人宣布她的婚讯,就仿佛宣布她要从我们的生活中退出,往后也确实如此,她的时间和精力突然被夺走了,社会管那个叫”家庭”。
但是男人却没有这样的烦恼,我观看身边的男性长辈,他们还是和所谓“小时候一起穿开裆裤的兄弟”玩在一处,女人却被孩子和家务淹没,“完全没有朋友”、没有个人空间,出门旅游只能跟丈夫一起,身边全是这样的女性长辈。难道和朋友在一起玩不好吗,她们心里不知道吗,还是只能这样选。
一诉说这种不公,就有人要提社会分工,说男性养家——但它的背后不就是男性比女性赚得多,这合理吗,这不就是另一个重大问题。
在《东大女子》这本书里,因为”社会性别论“课程开设的由头,作者采访了开课教师东京大学教养学部濑地山角教授,对方提到一个例子:男性每天 3 小时的家务可以保障女性的全职工作,如果妻子一年能挣到 1000 万日元回来,男性家务劳动的时新就相当于是 1 万日元。
“从家庭预算的角度来看,比起加班,不如早点回家做饭会更加合理。就算妻子的年收入是 700 万日元,一个月也有 60 万日元。加班费肯定挣不到这个数,就算能挣到恐怕三个月后你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实话这例子有点可笑,甚至是悲哀的,非要将女性的劳动置换到男性身上,才能顺利获得价值换算。如若不是这样,女性的劳动就一直被忽视,被低估。而更可笑的是,即便事实如此直白,我们这个社会的大部分人还是选择装聋作哑。
婚姻对女性最大的好处,以前的文学中可能会写,犹如”找一张长期饭票“,但那个时代,女性甚至都不能被称为”人“,而是奴隶。”长期饭票“都算是比较现代的形容了,等于长期雇佣,但仅限于吃饭,不存在什么可支配收入。
这种形容是悲哀的,怜悯和伤感的,但没想现代男人仍然以此长脸,觉得自己是真的”养家“了。
2024 年 12 月 1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