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貓、沒有月亮的中秋節與林玉山

中秋節過後，每天緩慢消耗家裡的柚子。看著廚房鐵櫃上還擺著許多待殺的柚子，突然想到，臺灣美術史上有一幅描繪柚子的名作。

回到1931年，出生嘉義的臺灣畫家林玉山，去年以《蓮池》一作在臺灣美術展覽會場上得到特選殊榮，根據規定今年他不必經由審查就能參展。對這位年輕、創作慾充沛的少年畫家來說，這似乎意味他不必迎合審查員們對熱帶、南國、鄉村意象的審查偏好，能夠嘗試創作出不一樣的主題。

於是這年臺展，他便端出這幅《朱欒》，畫中描繪又名朱欒的柚子樹，以及在樹下的斑貓、蜜蜂。斑貓的雙眼直盯著飛舞的蜜蜂，構成饒富生趣的構圖。

不過相較《蓮池》，《朱欒》在當時畫評們的眼中評價並不好，認為空有尺幅，內容單調貧乏，畫面也顯得晦澀。後來也有學者根據構圖，推測林玉山可能有受到日本畫家速水御舟作品的影響。

當初在看到這幅畫時，的確也覺得相比《蓮池》，顯得有些單調。從日治時期的作品影像可以確認，畫面背景應該比如今再淺一點，考慮到「晦澀」的評價，應該不是明媚晴朗的天藍色。再考慮到林玉山若想表現涼爽、舒適的氣氛，可能會選擇傍晚灰藍色的天空作為背景？不過若是這樣，那呼應柚子樹，背景是否應該要搭配一輪明月？

可惜，翻了一下中秋節的資料，西元1931年的中秋節（9/26）正值難得的「月全食」，當年的報紙也有特別報導此事。所以1931年的畫家若想以實景創作的方式描繪中秋節與滿月，可能會大失所望吧。想想當年林玉山坐在木頭簷廊上，準備大啖柚子觀賞明月，結果得知今天會是月全食的遺憾，不禁讓人同情。

當然，以上純屬猜想。不過關於這幅畫還有另外一點可談的，那就是畫中的斑貓：每年的中秋節，新聞都會報導，千萬不要給貓咪戴上自製的柚子皮帽，因為柚子皮上的柑橘油成分很可能對貓有害，林玉山知道這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