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阿布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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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刷屏的,当然是“武汉肺炎”。昨天听说还只是武汉紧张,经过今天一天的发酵,已经变成全国性紧张了。晚上去门口的药店买“伐西洛韦”(不是为了预防冠状病毒,是为了治疗单纯疱疹。没错,我又“上火”了,气!),药店里的客流量超平日好几倍,排了大约十分钟的队,才轮到我。我在开处方的时候,旁边还有好几位进来问口罩,问消毒湿巾,答复统统是“卖完了”。

也是事有凑巧,整好赶上过年,全国人口大迁徙。

人类愁得白头,病毒笑得发抖。

我哥在微信群里问:“怎么办?突发疫情。”

“自己考量吧,实在害怕就不要来了。”我知道他们的担忧,哥嫂平日就是十分在意卫生状况的人,普通感冒都老嫌别人不戴口罩,何况这种情况。

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讲,眼看春节,取消计划中的回乡之旅,都不是件简单的决定。而我们家,今年又是特殊状况,老父亲还在轮椅上,远方的牵挂,更甚往常。

三姐说她们公司一个湖北人,老婆孩子已经先期回家了,剩下他一个,临时决定不回。我不知道嗳,对于习惯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来讲,大过年一个人,还不能出去嗨,会不会很可怜。就我自己来讲,虽然习长期一个人,除夕之夜让我一个人宅在家里,怕也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写到这里,掰着指头数了数,有几个朋友,是假如对方遭逢此事可以邀请彼此去他家里过除夕的。

有那么一两个,但不能确定。

昨天从九寨沟回来的路上,同车有三个刚结束一年打工生活的工人,刚领了工资,坐在商务车的后排,一路喜气洋洋,吵吵闹闹,互相开带颜色的玩笑,表达着对老婆孩子的思念。当时觉得挺烦的,因为很吵。这时候也想,如果突然告诉他们,回不了家了,只能在工棚里过年的话,会是件多残忍的事。

还好我就在这里,不用奔波。

有一年春节,忘了具体是哪一年,中国整体性遭遇寒流,连南方都未能幸免,火车站飞机场滞留大量旅客。我老家也因为突降的暴雪,公路封闭。我从成都坐火车到西安,没有回家的汽车,又只能再坐火车到天水,在二姐家里呆着。二姐一家回了婆家,我一个人,一晚上没睡觉,用电脑看完了整部《士兵突击》,哭得稀里哗啦。好在,大雪没有继续下,两天后,雪消得差不多了,班车终于得以通行,我也终于得以回家找妈。那时候还有个预案,假如雪继续下,最终也没办法回家,就只能坐火车继续北上去兰州,在哥家里过年。

当时好像没觉得怎么样,现在,隔了这许多年,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一想,还有点儿想哭呢,XD。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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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赫来自中国,很喜欢记录,不光写字,用APP记帐都一记十年。中国很大,但对一些人来讲,它又小到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于是,在动荡的2019年,我怀揣着对世界的好奇来到Matters,从此很多扇大门渐次敞开。我很珍惜这里,希望继续记录生活,也记录时代,有时候发发牢骚,讲一些刺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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