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迪厄斯·史蒂文斯——让他回到政治巨人的万神殿

By Fergus M. Bordewich

March 5, 2021 10:07 am ET

没有任何一个美国政治人物比萨迪厄斯-史蒂文斯在大众记忆中更被歪曲了，他是激进的共和党议员，在南北战争期及之后，他在引导国家发展的轨道上发挥了重要作用。除了其他许多事情，他还向政府施压，要求政府正视分裂的威胁，招募黑人加入联邦军队，并接受全面解放。在战争结束后，他领导的斗争，以确保所有美国黑人的公民权利，包括他们担任公职的权利。他也是弹劾安德鲁-约翰逊的幕后推手，后者曾试图迅速恢复前南方各州的联邦成员的政治职务。当史蒂文斯于1868年去世时，享年76岁，他所热心拥护的重建政策仍然存在，尽管这些政策会在十年内遭到破坏。

战后的自由民大会将史蒂文斯称为 "我们种族的灯塔之光"，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说他 "在国会和国家中的影响力甚至比总统和内阁加起来还要大"。但随着吉姆-克劳时代的到来，史蒂文斯沦为一个复仇狂人的漫画形象。在1915年公然的种族主义电影《一个国家的诞生》中，他被塑造成 "斯通曼议员 "的形象，一个被一个 "黑白混血儿 "女人所迷惑的骗子，而这个女人激发了他对黑人的倡导。更广泛地说，抹杀真实的萨迪厄斯-史蒂文斯是几代人努力诋毁废奴主义和阻挠美国种族关系转变的缩影，这种转变始于战后保障法律平等保护和投票权的修正案。

即使在北方，认为重建是对其 "制度 "的攻击的南方观点，也得到了 "邓宁学派"--以哥伦比亚大学历史学家威廉-A-邓宁命名--的历史学家的证实，他们认为黑人从根本上说是低等的，他们主导历史学几十年。1931年，历史学家詹姆斯-特鲁斯洛-亚当斯将史蒂文斯描述为 "也许是美国有史以来登上高位的最卑鄙、最邪恶、最畸形的人物"，1937年，史蒂文斯的传记作者托马斯-弗雷德里克-伍德利认为，他的身体畸形----马蹄内翻足，"已经侵蚀了他自我的要害"，对他的人格造成了 "无法弥补的损害"。

现代民权运动激发了对史蒂文斯的逐渐重新评价，特别是汉斯-特雷福斯1997年的传记 "萨迪厄斯-史蒂文斯：19世纪平等主义者"。十九世纪的平等主义者"。然而，对他的重要性的更广泛的认识仍然滞后。现在，伊利诺伊大学历史系退休教授布鲁斯-莱文（Bruce Levine）以《萨迪厄斯-史蒂文斯 内战革命者，种族正义的斗士》全面恢复了他在美国万神殿中的地位。这是一本简洁有力的传记。莱文先生牢牢把握住那个时代的政治历史，巧妙地引导我们了解史蒂文斯在辉格党中的崛起，他早期参与反奴隶制运动，以及他在创建共和党中的作用，反对奴隶制的蔓延。他还追踪了战时竞争和联盟的细微差别，以及战后制定革命立法的激烈斗争。

与任何时代的许多政治家不同，史蒂文斯不是一个机会主义的变形金刚。他总是直言不讳地表达自己的信念，但又足够务实，知道何时需要妥协。简而言之，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知道如何把事情做好。在这一点上，他与查尔斯-萨姆纳参议员等更著名的废奴主义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者是代表反奴隶制事业的强有力的演说家，但在谈判通过立法方面却效果不佳。

莱文先生是一个不加掩饰但并非不加批判的传主崇拜者。他对史蒂文斯在19世纪50年代初与本土主义的 "一无所知 "党短暂的战术纠葛以及他对城市贫民的矛盾心理表示遗憾。但他正确地赞扬了史蒂文斯的伟大之处。莱文先生写道，史蒂文斯 "把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创造一个比他所发现的更平等、更民主的资本主义社会形式。"这个愿景包括他对遭受歧视的中国移民和妇女选举权的支持。他憧憬着一个以能力为基础、没有偏见的美国，让黑人和白人都能从压迫、不平等和退化中解放出来。

史蒂文斯对于受压迫者的亲和力是与生俱来的。他出生于佛蒙特州农村的赤贫家庭，由一位意志坚强的单亲母亲抚养长大，靠着勤奋和决心，他从达特茅斯大学毕业，并最终成为他的家乡宾夕法尼亚州最受欢迎的律师之一。在那里，作为19世纪30年代州立法机构的成员，他制定了宾夕法尼亚州第一部强制实行免费公共教育的法律，这在当时是一个有争议的想法，因为许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为别人的孩子的教育付费。他以同样的决心接受了辉格党的国家工业发展学说和废奴主义，这将成为他最伟大的政治工作。他冒着一定的个人风险，允许在地下铁路上旅行的逃亡奴隶在他的产业上避难。

1851年，史蒂文斯为几个宾夕法尼亚州的黑人和白人进行辩护，他们因在兰开斯特县的一场混战中击退猎奴者而被控叛国罪。对他们的起诉是米拉德-菲尔莫尔总统的政府为显示其对执行前一年颁布的《逃奴法》的认真态度而做出的重大努力。对于主要被告，史蒂文斯在法庭上宣称，他站出来反对 "职业人肉贩子"，是出于 "纯洁而值得称赞的动机"。陪审团的无罪释放，是公众抵制这一可恨法律的转折点。

但在美国众议院，史蒂文斯从1849年到1853年在众议院任职，然后从1859年到去世，一直是共和党多数派的领袖之一，他的影响最为深远。莱文先生写道："他经常早早在公众舆论的前面摆出立场"。他 "宁愿塑造舆论，而不是向舆论低头"。

史蒂文斯将南北战争视为不亚于第二次美国革命，他竭尽全力确保南北战争将是他所信仰的理想的胜利。莱文先生说，对于战争带来的政治挑战，史蒂文斯以智慧的灵活性做出了回应，"面对不断变化的环境，他重新评估旧的假设，并推行新的举措"。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非凡的能力，"能够把握特定历史时刻的性质，察觉时刻的隐含逻辑，按照这种逻辑得出结论，并以他所掌握的所有相当大的能量和技巧进行战斗。"

他的效力既归功于他的个性，也归功于他的议会技巧。一位同事形容他的风格是 "尖酸刻薄，快如闪电，带着讽刺、爆破性的机智。"而其他人则干脆把他主持的强大的方式方法委员会称为 "卑鄙手段委员会"。(史蒂文斯领导的委员会是支持联邦战争的艰巨任务的核心)。在辩论中，他并不像他的其他成员那样华丽，通常用低沉、慎重的声音说话，"放下他的句子，好像每个句子都有一吨重"，就像记者诺亚-布鲁克斯所说的那样，并对他的对手发起讽刺性的抨击，"就像他在带着恭维语一样冷静"。

政治的壕沟战和战争的熔炉强化了史蒂文的信念，即必须推动以及引导人们实现开国元勋的理想。1868年7月，在众议院批准第14条修正案后不久，他发表了他实际上的政治墓志铭，他为塑造该修正案的基本原则（涉及正当程序和平等保护）做了大量工作。他在椅子上发言，因为他生病了，无法起身，他说： "如果你和你的竞争者们能够抛弃野心，认识到每个人，无论出生多么卑微，多么堕落，都幸运地与你们一样平等，属于你们的每一项不可剥夺的权利也属于他，真理和正义将遍布整个大地，你们将从落基山脉的顶端俯瞰一个拥有一亿幸福人民的帝国。"

莱文先生是史蒂文斯政治生涯的优秀向导。出人意料的是，他对史蒂文斯与莉迪亚-汉密尔顿-史密斯的非凡关系却未加探讨，这位混血儿女子开始在兰开斯特当他的管家，后来成为他的商业伙伴、朋友，有时还在公共活动中结伴而行。长期以来，人们一直在猜测他们关系的性质，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电影《林肯》在一个令人难忘的卧室场景中呈现了他们的关系，实质上是一种非正式婚姻。然而，没有证据表明这种关系是性关系。

莱文先生还忽视史蒂文斯的其他个人关系--除了他母亲的强烈影响之外--如与他的侄子们的关系，他为他们充当了父亲的角色，以及与前总统詹姆斯-布坎南的关系，他是史蒂文斯在兰卡斯特的保守邻居。但是，这些失误只是这部作品中的瑕疵。这本书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曾在国会大厅里大步流星的角斗士之一的纪念碑。

By Bruce Levine

Simon & Schuster, 292 pages, $28

—Mr. Bordewich’s most recent book is “Congress at War: How Republican Reformers Fought the Civil War, Defied Lincoln, Ended Slavery, and Remade America.”

Copyright ©2020 Dow Jones & Company, Inc. All Rights Reserved. 87990cbe856818d5eddac44c7b1cdeb8

Appeared in the March 6, 2021, print edition as 'Back in the American Panthe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