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源頭

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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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餘震嗎?它其實更像幻肢。

喪失後的震蕩,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歸返。按理來說,當你理清了心裡所感,事情走向,應該可以往前了,但怎麼還是無法阻止惶恐與不適。做好記號,過了一段時間,路線記號變淡,又要走一次才能穩住自己。

在七日書2.0嘗試寫那麼靠近的事,我其實非常不安。但思緒一直被佔據,嘗試寫出來成了擺脫過多情緒依憑的方法。既然寫出來了,就有擴散的可能,也會有其他版本的浮現,或者更多真相,核對了我的感受與判斷。我從來沒有後悔,那麼用力、孤獨去走過理解之路。

其實發佈文字之外,我那時也反覆以紙筆寫字,釐清自己。我還沒仔細回看當時寫下的意念。其實讓它們風暴過境,也未嘗不可。可是世界上,只有我能接住自己。不管日後向誰傾訴無數次,還是寫得更清晰透明,曠日費時地梳理思緒,文字內容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面對事件的時間。在其他人坐下來之前,妳首先要理解自己。

獨自面對,因為我明白不被接住的情況還是最多的,就像自己經常沒辦法為受傷的人多做一點事。這個世界是互相的,一齣又一齣的羅生門,沒有答案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擾,都為自己辯解,很難面對懦弱的一面。受傷後面對他人免不了疲於自證,反覆掀開瘡疤——說不清的事實在太多了。

大家對一件事理解方式不同,如果無法理解其中造成的傷害,切割就是最好的結果。那些不能言說的特殊經驗,對方有保留沉默的權利,但我也有辨識和離開的自由。幾個月過去了,我已不是獨自面對。不管最後發展如何,我的版本是否正確,誰也無法判斷。兩人都在這個過程中變成了不被尊重的人,接下來怎麼可能相安無事?遺憾的永遠是,不是沒有兩個人釐清的空間,還有無數次可以文字回應、面對面的機會,那段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我觉得在解除传统观念束缚之后,也应该承认一对一的爱情有它特殊的价值。先前听一个关于技术与哲学的讲座,里面提到电灯对人的影响:从前的人非常习惯于黑暗,而电灯发明之后,无时无刻存在的光线潜移默化地使我们越来越不熟悉、甚至惧怕黑暗。在当下这个光 “过饱和” 的时代,我反而会期待一种最私密最 oldschool 的爱情状态:就老老实实,俩人过日子,爱情变亲情,互相陪伴,慢慢老去……我想这或许也是一种自我练习:在重复的日常里,练习如何把自己的 “坏习惯”(自我渲染的情绪和占有的欲望之类)转化成不计较得失、不期待回报的,近乎亲情的爱情,并以此慢慢明白如何给予自己爱的人真正的自由。
我还是愿意相信,光和黑暗可以互相成就。于是这个时代的光会让我想象的这种试图回归黑暗的爱情有更丰富的内容。——〈2020:我们时代的爱无能〉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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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貓是地上的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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