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
「每個人都要擁有自己的靈魂祭壇。」
這句話是B告訴我的。
靈魂祭壇是什麼呢?是磊起幾塊平整的灰石子,上頭燃著一爐裊裊的清香?還是幾柱剔透的晶石噴上花草樹木的精華,然後在慣常使用的桌案上排兵部將?
可是靈魂祭壇是為了祈求什麼嗎?
和B分別走向城市裡的東西方,無邊的夜色正遭逢著初夏的梅雨,路樹街景,都無差別的披上了晶瑩的雨滴。
沿著下班後常走的路線西行,這座城市的歷史隨著回家的路,一如往昔的在眼裡聚積。
城市的西隅是這座老城開發的先驅,而當時間的巨輪朝像未來快速前進,它也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大眾的視野裡老去。
可萬幸的是,太久遠的人類足跡為這片疆域留下了深遠的底蘊,卻沒有完全剝奪掉構築世界最原始的綠意。
大片的棕櫚覆著水跡,散發出了難以名狀的清冽氣息。
像是過於遙遠的童年裡,盛夏的午後下起了雷陣雨。
暴烈的雷,雨水狠狠砸在房間視野裡那棵檳榔樹上,然後噴濺於窗櫺,鑽進了半睡半醒的夢鄉。
閉上眼睛,鼻息之間盡是地理課本上教的ITCZ,而本應在緯度更小的地方出現的場景,就這麼翻山越嶺,抵達了季風氣候座標裡,一個孩子最短暫的夢境。
那條路幾乎是我如今的生活裡,再普通不過的上下班日常,而我卻在這麼一個下著暴雨的夏夜裡,驚覺原來我正在享受它。
是啊,享受它。
世界在那個紅綠燈裡已經被暫停,而世界觀裡的無盡,在那個原始而美好的片刻裡,從此有了新的定義。
好像無論以後的生活還會遇見多少個黑夜或者暴雨,有多少個不可力抗或者力不從心,我們永遠能夠在某個最不起眼的片刻裡,找到自己在雨夜或者泥濘裡面,執拗而瘋癲跋涉著的意義。
而那樣美好的記憶,只要在任何時間裡都還能夠被想起,那麼所有進行著或者即將遇見的戰役,就都將能夠所向披靡。
這就是,我對於靈魂祭壇的定義。
你呢?
有沒有什麼事情,是僅只要想到,就已經足夠讓濃烈而迷離的狂喜,爬滿臉爬滿心,然後爬滿這個世界上,對於苦難挫折或是挑戰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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