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
這也是不算久的事,一個記者問籌款捐錢如何,被問到的先生說:
捐款沒什么用。
問的人臉色立即有所變化,繼續問:為什么?
「那只是解決一時困難,多來消費,才是長期的資助。」
——
人生遇到難處,大概不可免的一件事,能夠有解決的辦法,長期也好,一時也行,解決了就好。
但問題解決下去,大的小的,慢慢就能發現,解決問題還是求長期的方法為好。就像現下公司里做事,也有人追求短平快,反正我手里是解決了,至于留沒留手尾,或者十年八年後的事情,他也就不管了。但我想,做事最好還是不要如此去做。不是所有的事,都是老板的事。一笑。如果有一份能力,那就不要輕易去走捷徑。或者說,眼下的捷徑,往往都是日后的難題。不能從長期考慮,即使是一時的問題,也會像粗糙的時裝,看起來像那么回事,但細細看下去,就會這邊一個線頭,那么一道錯縫。
可這也是人性的一種,我也不能說自己就沒有圖輕巧的時候,正如自家頭禿,還要罵人禿驢,人可以否定一種行為,但因為這一點行為就否定一個人的全部,做人就太過生澀了。正如那位勸捐的和借此采訪的記者,必然心中是站在籌款一方,并且認為捐款是一種道德。而回答的人,偏偏不要踩入這個已設情景,反而要按照本心回答。我倒不是說這就是最好的回答,但這一定是對我們看待自己和他人的有意借鑒。
這也是為什么,即使是人群中截然劃分為兩方,但細細問下去,說不定這對立的兩方,不僅每一方都可以化作十個百個意見團體,甚至這本來對立的兩方,可能有不同的小群體能夠在意見上遙遙呼應。口號比理論有力,但口號永遠是帶著含混性質的。理論追求精細嚴密,可理性中最終理論,卻往往脫離了現實本身。
一時和長期,都是解決之道,但用慣了「一時」的便利,只怕會忘卻了還有「長期」這條艱苦的道路。正如籌錢捐款,既滿足了愛心,又得到了當下的實利,可問題會因為籌款就得到很好解決嗎?一時的問題解決了,長期的問題仍然是長期的。
不過,也有人這樣說,問題就像秋天的落葉,今天掃了,明天還有,每日都掃,日日都有新的落葉。籌錢捐款自然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但我們起碼找到一時問題的解決方法,那么或許也能讓長期的問題,有一個解決問題的時間緩沖。
這句話是不能反駁的,再繼續下去就變成意氣之爭了。
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萬世不易的解決辦法,而所有的可能,只是讓可能變成可能而已。
當年在海邊建筑石塘,抵御風潮侵襲的人,他們又怎會期望這石塘一直矗立,但到了今天,我們確實看見了一些始終存在的石塘。這固然讓人贊嘆不已,但一時人只能做一時事,而當下人才能做當下事。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只要不總貪圖捷徑,即使我們走的路還不算合理,總也有它繼續思考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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