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旅｜黑潮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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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潮的第一次出海。

一出港，南風正透，過不久，船首轉往東，Orca說的，曾不曾幻想就這麼往東邊航去而不停歇。

一樓甲板右前方的我們，顧不得被不斷打上來的白浪花浸濕的髮梢了，後頭的奇萊天空清澈，前頭的大海正廣闊。

嘴裡還蔓著海水的苦鹹與日頭的氣味，像是大洋送來的見面禮，嘿，來到島的東端了，還能不喝點海水嗎？

雖然船長說的「這幾日流不好」，才看見七隻飛旋海豚，不過人生第一次看見野生的鯨豚，也無妨了。

飛旋海豚算是在台灣東海岸出海時很常見的鯨豚，通常是不會一次只出現這樣數得出來的個數的會有很明顯的三層體色，由背面的暗褐色、側面的灰褐色到腹面的白色或粉紅色。

飛旋也算是很喜歡和船隻互動的類型，那天各種可愛的行為都出現了，在船尾衝浪、仰泳、船首乘浪等等，還有一對母子對！

船要走時，還很像依依不捨的在船首附近徘徊，像極了貓在蹭著腳邊(還是我太想我們家的貓了……QQ)，而有時船又像一個巨型逗貓棒一樣，惹得飛旋們一直在附近玩~

後來和念慈通電話時才意外發現的巧合，山與海，像歐亞板塊與太平洋板塊的碰撞，在休學的這一年撞進了生命。是在尼泊爾，我認識了山。而愛上海，則在這股南方而來的黑潮，綿延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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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出海，是在黑潮的慢飛天使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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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在想，好像不是因為這些特殊小孩的笑容多厲害、特別使人感動，而是他們比一般人更能、也更常發自內心真心地笑吧。我們有多久沒有純粹而專注地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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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沒多久，濕潤的涼意，遠方七星潭上方已籠罩密密的雲層。最近才知道，有些討海人喜歡笑稱非討海人「山地人」，因為遠從海上回望陸地，陸地頓時就像「山」一樣有一定的高度。而自己也喜歡上從海上轉過頭來看陸地這一側。

平時沿著濱海看海這一頭，如今自海上看山的那一頭，像把山與海的交界拓印到紙上、頓時左右相反般，又像把山海翻到另一面，終於可以輕輕打聲招呼。

終於見著你的背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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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鯨員，總是在三樓默默的透過望遠鏡看這世界。為了紓解壓力點的菸，一根根，默默載滿整船的企盼與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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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看到花紋海豚，沒有仔細看到牠們的花紋，一方面因為眼力不夠好，另一方面也因為這群花紋年齡算年輕、體色尚黑、沒什麼花紋。

花紋海豚之所以叫花紋是因為身上有花紋紋路，年紀越大，花紋也會越明顯，也可以依每一隻獨特的花紋而作辨別。

第二群則是弗氏海豚，因身材較肥大，而被暱稱「大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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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要回航時，船長十分有技巧的帶我們躲過大海中一片又一片的雲層。最後二十分鐘，因浪沒有太大，可以坐在一樓前甲板的船首，握緊欄杆，把雙腳伸向大海，他們戲稱這是「太平洋SPA」，這是平時受太多「恐海教育」的我們鮮少有過的。

鞋子一脫，有時浪大時，打向雙腳，還會有一陣爽快的痛覺。白浪花、冷鹹的鹽分，一次又一次，打上這「山地人」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用身體盛接大海的粘膩與細細的鹽分顆粒。用身體盛接著大海的每一吋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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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出海。

飛旋被暱稱白肚仔，解說員Micky說，飛旋也會發出叫聲，也有眼睛看得見。

再仔細看一眼，就能看進飛旋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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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善賞鯨其中一原則就是靠近時要怠速，避免驚嚇到鯨豚。我們隨海浪飄蕩浮沉，聽牠們浮出海面換氣「啵啵啵」的聲音，還有少許夾雜的鯨豚的叫聲。

今天很多飛旋在交配，露出白色的肚子，潛入海中時，像極了體色由深色漸漸轉為淺藍，旁邊一位小孩驚呼到，變色了！變成淺藍色了！

牠們在牠們的大海，自在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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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飛旋的眼睛，嘗試和牠對望，那是看盡什麼樣的一片片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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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出海，遇到抹香鯨。

三隻抹香，乍看之下忍不住覺得像三個巨型漂流木。

抹香鯨的噴氣孔有別於其他大部分鯨豚在頭頂中央，抹香鯨的噴氣孔是在頭的左前方，因此會看到他們45度傾斜的噴氣。

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時就被這件特質深深吸引，偷偷下定決心，如果今年夏天有看到抹香鯨的身影，就會把抹香鯨放在自己心中排行榜的第一名。

喜歡抹香鯨，不是因為看見他們的機率很小，也不是因為他們巨大的身型，只因這浪漫的不對稱。

也許，就像這幾年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漸漸不嚮往「對稱」、「中心」這件事了。心中沒有神。也沒有什麼事情會是絕對。沒有哪個地方是中心點，沒有應該以什麼人、什麼理念、什麼真理為中心運轉。不篤定、不崇拜，順應生命之流，遊走邊界，沒有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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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次出海。

終究還是看到熱帶斑了~

熱帶斑紋海豚，顧名思義，就是肚腹有一片點點斑紋。一開始認識鯨豚時，看著圖鑑，總覺得熱帶斑紋海豚很夢幻，像大海在下雪一般，而牠們恣意打著雪仗。

離開花蓮前的最後一趟航班，是五小時的航程，慵懶卻清澈的海面，熱帶斑是那天看到的第一種鯨群，肚腹的點點斑紋看得一清二楚。

海中的雪國下雪了，想跟鯨豚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