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坂本龙一

文心文化艺术疗愈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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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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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年冬写过一篇关于坂本龙一先生的《不一样的圣诞曲》,因为那时心里有着旅行中海岛观月后的惊喜。。。

清早下起大雨。Yuki不爱雨天,此时请大小姐出门要费一番功夫。走到街口,我往左她偏向右,她就是那么爱自由。不同主人有不同做法,比如我会牵住狗,而他,则会让狗牵着走。

21年冬写过一篇关于坂本龙一先生的《不一样的圣诞曲》,因为那时心里有着旅行中海岛观月后的惊喜,想要记录。也因为喜欢那一场演奏会, 在舞台的中央,先生与整架钢琴就笼罩在月光里。静谧之中,音波如海波传送,而月光如爱的辉光。

有朋友鼓励我说喜欢那篇文章,我也喜欢它被音乐所赋予的蓝色调性,但它仅仅是聆听一曲加上读过传记后的文字,今天来看还不透彻,对于坂本龙一先生其人我又了解几分呢?

先生其人

写下文章时先生尚健在,23年他已离世。意料之中的事发生,惟沉默不语。11年日本海啸后,他奔波于义演及各种社会活动之中,尤其是福岛核难发生后。核事故是地球之殇,也是他的伤。众所周知的是,他曾修复那次海啸中被淹没的一架三角钢琴,演奏它、展览它、谈论它、哀悼它,他说像一具尸体。

是不是这样,所以他骤然老去并耗尽生命,彼时月光演奏会上,他还存有俊美的少年之相。

老先生该有多么爱海爱月亮,《圣诞快乐》里有着海上观月的感动吧。

斯人已去,无论如何,那一段文字记录,让我忆起那一场温柔的月光音乐会。

孩童之心

记录片中看到,生命的晚期,坂本龙一先生忙于音乐实验。他竟然像小孩一样,用各种方式记录听到的声音:将麦克风吊到格陵兰岛冰河之下,录下冰雪融化的声音;把水桶套在头上,任雨水敲打桶壁;拿着小棍敲击森林垃圾里的废铜烂铁;或是在墙上绑一支麦克风,把家变成一件乐器。

流水冲击,土地震荡,雨滑过窗,风吹林响,一位音乐大师像顽童一样在声音的世界里玩儿得不亦乐乎,难道不使人惊讶吗?可当时我还不能理解,他的《圣诞快乐》呢,他的写给邬女士的雨呢?那些甜蜜的浪漫的带有他鲜明印记的作品呢?后期作品里为何是一切的音声呢?

电话里师说,你再想想纪录片里的情节。。。

他四处游逛玩耍,他抬起头说“我在钓声音,世上最纯净的声音”。

他纯真得可以融化一切。当他微笑,那是世上最纯真的眼睛。

我忽然想起,这个人身患鼻咽癌,正与病魔斗争。

这个人视音乐为生命,视音乐为自由。

当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耳畔哪一种音声不是甜蜜而又浪漫的呢?

又或者天才的他早已洞悉,甜蜜浪漫是音乐,激情如瀑是音乐。

而张开孩童的耳朵,以孩童之心所观的一切音声,更是音乐。

音乐即自由

文章写到一半,忽尔腹中疼痛,休息片刻。而坂本先生的晚期音乐创作又是在怎样疼痛的伴随之下呢?然而我知道,他是已经自由的人,病痛岂能左右他!癌症始于14年,直至离世,他的创作、他的演出、他的社会活动没有停止。

他的自传写成于五十七岁,题为《音乐即生命,音乐即自由》。

什么是自由呢?

自由是《末代皇帝》中,文绣对皇帝说,我要和你离婚!

自由是她离开锦衣玉食,不做笼中雀,嫁给了平头百姓。

自由是岌岌无名的邬君梅女士对导演说,我只演文绣。

因为爱自由,她成为文绣,成就了和皇帝离婚的一幕剧。

因为爱自由,她与坂本龙一先生相恋,成就了那曲属于她的《Rain》。

当癌症如铁栏桎梏,当病痛如风暴袭来,先生何尝不是《Rain》里的文绣,何尝不是那风暴中不屈的小鸟,昂起头,一次次挣扎,一次次盘旋,直至冲向天空。

狂风暴雨之中,怒海青空之上,温柔甜蜜的爱意将他拥抱,带着他穿越痛苦,去向永恒。

那是他的《Rain》,他的生命,他的自由。

本文写于今年教师节,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恩师,愿吉祥!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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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文化艺术疗愈工作室文心,曾任职翻译记者, 现从事障碍人士疗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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