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兩年的出走：澳洲Working Holiday (7)

自從葡萄季開始了幾天之後，我由每小時採三箱半葡萄的速度，慢慢提升至每小時採五箱多了，以每箱AU$2.8的工資來計算，終於可以追近當地的最低時薪了，而且我有信心會採得一天比一天快。在採購食材的時候，看到了本地葡萄的價錢，每公斤是AU$3.68，一箱10公斤的葡萄就能賣AU$36.8了，原來我們的工資還不到葡萄價值的十份之一。

意想不到的是，在採收葡萄開始不過一週後，又迎來了工作上的轉變…..

再次轉換工作崗位

一天晚上，我、Eric、Harry和Danny一如以往，吃飽飯正在大廚房聊天，工頭突然過來點名叫Eric、Harry和Danny，明天開始轉做葡萄搬箱工，那是一份時薪AU$15的工作，就是我們每天在採葡萄的時候會碰上，來搬走我們採好的一箱箱葡萄的搬運工人。 因為葡萄季快要接近產量高峰期，葡萄採收員越採越多葡萄，而收箱子的工人少，搬箱工作做不完，因此工頭要徵召多一點男生去做搬箱工人。聽到這消息之後，他們三個互相擊掌覺得興奮，因為得到一份時薪工作，就代表有固定的收入，而沒有計件工作要講求速度的壓力。然後他們望向我，我竟然沒有被選上！Harry還打趣的說這才是男子漢的工作，採葡萄是女生做的"pussy job"，當下覺得十分沒癮，唉，這對當時熱衷於健身而滿身肌肉的我來說，這是一種屈辱吧。但是做葡萄採收員也有個好處，就是比搬箱工人早下班一小時，因為他們要等我們採完下班後，還要留下來搬剩下的葡萄，這對我來說總算是有點安慰。

第二天採葡萄，我剛好在Flurry的row旁邊，她一直偷偷用手機在播音樂，那時工頭跟我們說工作不能用手機，而且戴著手套也按不了手機，又怕工作時掉了，所以就沒帶手機。Flurry在我旁邊的採葡萄，至少我能有音樂可以聽，也不錯。Flurry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香港MK女生，愛煮菜又多話，在她旁邊的採果，感覺時間過得比較快。這天天氣酷熱，camp 2有一個香港男生中暑需要入醫院，工頭為了大家安全，還未夠中午就叫 go home了，回到宿舍不用跟別人搶浴室，因為搬箱工人還沒下班。提早下班，時間多得很，吃完午餐還可以午睡，等他們下班了，又來我們房間看電影。晚上在大廚房收到工頭的噩耗，因為採收員太多，採果速度太快，來不及搬箱子，有一部分採收員要被停工一天，而我是其中一個。放假一天也是一件好事，終於可以晚一點起床，Eric清晨6點就出門工作，我還可以睡到9點，起來在房內做運動後就吃早餐。

晚上，Harry和Danny又來了我們房間聊天打屁，在玩我那台iPad，突然有人拍門，開門後原來是工頭，他問我要不要轉做搬箱工人，我當然答應了，又可以跟伙伴一起工作了！但之後才覺得後悔……

男子漢的工作

第一天做葡萄搬箱的工作，我們可以比採收員晚15分鐘才出發，而且不用再坐同事的車下田，因為我們要等採收員先採，我們才有箱子收。Eric、Harry和Danny已做了兩天，早上我就跟他們一起走，集合的地點是距離宿舍不遠的一個地方，從大廚房走過去大約5分鐘就到，他們稱之為”shed”的地方，中文我也不知道怎麼叫，是一個用鐵皮搭建的棚屋，地方不小，大約有四個籃球場的大小吧，採好的一箱箱葡萄就是收集到這裡，再裝上大貨車送到澳洲各地。

搬箱的工作涉及出貨安排，因此是由農場經理直接指揮，經理是澳洲人，也有另外幾個澳洲人做搬箱工作，這工作是四人一組，一個人負責開拖拉機，拖拉機後面拖著一個拖卡，拖卡上有兩塊木卡板 (棧板)，拖卡的左右各有一人負責把兩旁採好的葡萄一箱箱丟到拖卡上，拖卡上有一個人把箱子叠起在卡板。聽起來好像很簡單啊，但做下去才知道有多可怕。

我們一班人在棚屋內，經理點名和分組後就各自出發，四人一組，合共大約有五組人，每組會去不同的bay (分區) 收箱子。第一天我和 Harry被分派到和兩個澳洲人一組，其中一個澳洲人負責開拖拉機，其他三個人就坐在拖卡上，向葡萄園出發。天還沒有很亮，我們便到了其中一區，拖拉機駛進了兩排葡萄樹之間，便減慢了速度，空間剛好夠拖拉機經過。我和Harry兩個人就跳下車，已經看見一箱箱葡萄在樹下了，大約每一兩棵樹就有一箱吧，拖拉機慢慢開，我和Harry跟在拖拉機的左右，把地上的箱子丟到拖卡上，站在拖卡上的澳洲人就把箱子叠高在卡板。10公斤一箱的葡萄，搬起來還不算吃力，不到5分鐘，就收完一排樹了，向下一排樹進發。

之後發現，地上的箱子越來越密，每棵樹下差不多都有兩三箱，我便開始吃不消了，不斷地重複彎腰抬起箱子的動作，令腰部十分酸痛，我和Harry開始趕不上拖拉機的速度了，拖卡上的澳洲人也趕不及把箱子叠起來，因為通道太窄，我們都被夾在樹排與拖卡之間，還有幾次我的腳被拖卡的輪子滾過！把我嚇死了，還好輪子原來是很軟的，當輪子慢慢滾過我的腳時，我竟然一點痛感都沒有，但是腳拉不出來就是了，要讓它完全滾過去我才能動。現在想想其實那時的工作危機四伏，我在香港已經有買了工作假期保險，大約港幣$1,400一年，這個錢真的是不能省的，但也興幸沒有機會派得上用場。

「Hold！！！」Harry大叫了，把司機叫停，因為箱子真的太多，來不及收，我們已追不上拖卡。停了才不過20秒，拖拉機又開動了，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 大約半個小時後，拖卡上的兩個卡板終於滿了，拖拉機要駛回棚屋卸貨，我、Harry和那個澳洲人終於可以躲在樹下喝水和休息。我們在樹下聊聊天，Harry問我為什麼會來澳洲工作假期，我說是因為在香港做市場推廣的工作已經5年，想要轉變一下。閒聊大約15分鐘後，拖拉機回來了，我們又要繼續搬箱。烈日當空，還要做這種高強度體力勞動工作，真是吃不消，唯有當作是做健身吧。中午的時後，工頭大叫go home，代表採收員要下班了，而我們搬箱的還要繼續工作一小時，實在是痛苦，回想之前採葡萄比現在的工作輕鬆太多了，而且以我越採越快的速度，說不定我採葡萄賺得比搬箱子還多，現在很後悔轉了搬箱子的工作，但既然轉了，也要撐下去吧... 或者就如Harry所說，這才是男子漢的工作吧。

(不定期連載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