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中國大陸性少數社團公眾號集體炸號。
上週眼睜睜地看著蘋果被鐵拳一步步打垮,這週終於輪到我們了。
也許溫水煮青蛙。今年的517我們活動辦的還算比較順利,前期開會討論時有強調過如果被保衛處攔截怎麼辦、被約談怎麼辦,好像這些事情已經是家常便飯。當晚的彩虹夜跑活動,我去的比較早,一輛公安的車從我旁邊駛過,那是來找我們的。小組成員安慰我說:“他們也是例行公事。”
從什麼時候開始被約談、被查封、被舉報、被攔截、被跟蹤....已經成為我們在校園裡做性少數公益的常識性遭遇了呢。我們知道紅線的存在,它在不斷向我們緊逼,直到將我們染紅消失不見。而大多數情況下的選擇似乎只有躲開它,自我審查,另闢蹊徑。
是因為沒有抗爭的骨氣嗎。從小在大陸長大,大家深知反抗的代價(不只是政治上,文化氛圍也是如此),關於文革和六四的知識是從家人和老師的警告中得知的:
“你不要亂說話。會死人的,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可是....”
“不要談論政治不要出風頭。你爸的同學當年去了北京就再也沒回來。”
但當時(10年前後)的網絡環境還容許我發出不一樣的聲音,依然可以在一個不帶有先見(國家)立場的基礎上去討論各種社會問題。我第一次知道“出櫃”這個詞是在12年,當時關於何韻詩出櫃的新聞在微博上、大陸的娛樂節目裡被報導,“被看見”。第一次認識“跨性別”的概念是從搜狐新聞對“泰國人妖”的一篇報導裡,我還記得是我媽讀到這篇報導,覺得很有意思,然後讓我去看。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現在我在朋友圈轉發lgbt的相關推文,我媽看到後立刻打給我:“發點正能量的東西,別天天看這些負能量的。”
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從上至下,一個個口號的推廣、一次次單一新聞視角的定向輸出、一例例被消失的事件...塑造著圍牆之內的我們。
複雜的社會問題被簡單二元化,“正能量”與“負能量”、“愛國”與“恨國”、“兩面派”....這些個定義的標準是那麼模糊不清但深入人心——你我說不出來定義,但知道怎樣使用這些概念才是“政治正確”的。根本上是對個體的剝奪,“人”只能作為“人民”的概念而存在。
我曾經覺得最可怕的不是被噤聲,而是被無處不在的恐懼籠罩人人自危;然而現在,似乎你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旗幟,講集體主義、講愛國主義、講國家安全...惡被美化成了國家之善,人人願意為這個夢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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