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瑞奇 Ricky the Duck》第十五章：密盟

莉茲說她想到一號人物，說不定能幫助他們。「身子壓低點，不要被注意到。」

永在之城的地下城區是另一個世界。古代礦業留下的筆直礦坑隨著時間生長出腸道般蜿蜒的街路，街道又綿延出更多巷弄。城市中的廢棄物在這裡反倒成為日用品，廚餘成為三餐，躺在路邊的動物被地表居民稱為流浪漢，但在這裡是一般居民。地下城容納了地表不接受的貧窮與犯罪，將城市的髒污完美遮蓋；包括此刻正醞釀的混亂。

瑞奇逐漸適應這裡的昏暗，但仍無法接受這裡的臭氣與悶熱。

一列戴著犀牛臂章的巡邏隊小跑步路過他們，他們低頭避免對視。這麼做是對的。巡邏隊很快就鎖定要找麻煩的對象，在不遠處形成騷動。

「這裡左轉。」莉茲說。

「找狒狒韋恩？」莎夏問道。

「對。他關過犀牛最深層的監獄，還逃過獄。他會有辦法的。」兔子帶他們穿梭在蜿蜒小巷中。

「你說的那個韋恩。」瑞奇追上莉茲。「他真的會幫我們嗎？」

「我不確定，但總得試試看。」

他們來到一扇不起眼的木門邊，這扇門歷經風霜，都快化作土牆的一部分了。這一帶沒有流浪漢，沒有巡邏隊，一片寧靜。莉茲推開小門。

「韋恩先生？」

沒有回應。

「有動物在嗎？」

「怎樣？」一堵巨大身影從門邊冒出，把大家嚇了一跳。

「韋恩先生在——你是韋恩先生嗎？」

「我不是，我爸才是。」精壯的狒狒啃著地瓜說道：「我們打烊了，明天再來。」他掩上門。

「等一下！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

「也一樣，我爸沒空。他不幹幫派勾當了，雖然你們看起來也不像。」他慢步離開小門。

在良機錯失之際，瑞奇拉下斗帽，大喊道：「我看過你，先生。在派特的豪宅裡。」

狒狒止住，狐疑地轉身。

「我記得你，因為你穿得很破舊，就跟我一樣。」

狒狒屈身鑽出小門。「你就是派特跟我說的那隻鴨子。」他凝視瑞奇雙眼良久，接著伸出手。「我是韋恩。」

「我是瑞奇。」他握住。

韋恩領著他們穿過店鋪。足足四層店鋪，四扇不起眼的暗門。在最後一扇門後，有幾隻佩刀的動物在下棋。

「晚安，韋恩先生。」

「晚安，今晚這門就交給你們了，請不要睡著。」

暗門後的小廳室延伸出數條點著燈的走廊。

「請保持安靜，現在是某些居民的睡覺時間。」

瑞奇這時才意識到原來韋恩的四層店鋪只是一個巨大秘密社區的幌子。

「我聽說你不做幫派活動了。」莉茲說。

「我是不做了，至少我不再搶地盤、為了錢而街頭鬧事了。」狒狒走入廊道，每扇綠門後是一個個正安穩睡覺的動物。「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他們有些是在幫派火拚中受重傷的，有些是已逝幫派成員的家屬，有些是政府的通緝犯，還有一個只是來我店裡偷食物的可憐窮老頭。他們需要一個避難所，我只是在做我還能做的。」

「你自己怎麼負擔的起這麼多條命？」莉茲繼續追問。

「呵呵，我有店鋪，也有自己的幫手——很多幫手。」狒狒從褲袋裡掏出兩塊地瓜。「還有我們自己種的地瓜，吃一點吧。」

他們謝過地瓜，跟著啃了起來。瑞奇無法形容這地瓜有多甜美，他已經餓了太久。

「我們必須承認，局勢改變太大了，要生存在這座城裡越來越困難，不再是你們從前街頭打打群架、賣賣小菸就能解決的了。不斷升溫的衝突，讓幫派之間幾乎沒有合作餘地。」他們來到一扇顏色特別突出的鐵門前。「所以我現在告訴你們，這扇門後面正在發生的，是我們努力不懈、得來不易的成果。」

他推開門。

房間內，煙霧繚繞，眾多凶神惡煞的動物圍聚桌邊。他們一同向韋恩點頭致意。

瑞奇跟著韋恩踏入，但他發現莉茲他們站在原地不動。

「他們是誰？」桌邊一隻變色龍站起。

「你放心，他們是我們的新成員。這位是鴨子瑞奇，老鷹王子的養育者。」韋恩說道。

瑞奇回個禮。

「那他們呢？」變色龍指著門外莉茲他們。

「他們是新成員，有什麼問題嗎？」

變色龍瞪著他們。

「仇人？冤家？」狒狒站到桌前。「這些都不重要，各位盤據一方的幫派首領。過去的怨仇紛爭在這個房間裡一概不提，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才是我們聚在一起目的。」他舉起一條卷宗。「來自派特的計畫。關於犀牛派即將到來的公開演講與餐會，我們有些事情需要討論。」他看向莉茲。「各位請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