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无正义——兼论台海危机与乌克兰战争

时下的时事政治热点争论的话题，不是台海局势，就是乌克兰战争。各种对立观点纷呈，莫衷一是，脸红脖子粗，经常争论得不可开交。依我看来，这些争辩大都没有意义，因为参与的对立各方，并不站在同一个平台上，结果就是“鸡同鸭讲”，表面上热热闹闹，实际毫无意义。

政治是一件非常现实的事情，作为政治的极端表现形式——战争来说，就更是一件特别特别现实主义的事情。历史上没有所谓的正义战争与非正义战争区别，人类自身的骨肉相残，从绝对意义上来说，都是一种悲剧。和平的政治程序不能解决两方冲突的时候，战争就自然出现了。对战争中的某一方来讲，只有可行的战争与不可行的战争区别。正义这样的词汇本身只是一种“宣传”，是用来动员己方阵营和争取他方支持的舆论力量，以及战胜一方事后的“理论总结”。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投入战争的双方，都认为自己是站在理由充分的一边。唯一需要双方考虑的是战争的可行性。具体就台湾而言，要考虑清楚的正是这样的问题。如果台湾民众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可行的，当然可以大胆地去做。如果不可行，那就另当别论了。至于现在舆论场上很多的争论，相互之间很多都是误解了对方的思路。一方站在现实主义的角度，认为不可行的事，另一方却站在“理想主义”的角度，认为太应该这么做了。所以这种争论本来就是“驴唇不对马嘴”的扯淡，毫无意义的事情。同样，这个模式也可以套用在乌克兰战争这件事上。

台湾独立是不是可行，从当地的“理想主义者”的角度，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一些外人出于某种“理想主义理念”，对其加以支持，也不能说就是错误的。问题在于，博弈的另一方有它们自己的理由，且这套理由得到了近现代以来的国际法支持。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情况下，比拼的是各自的实力，最后的博弈结果是实力说了算。

回想当年，中国与美国刚刚建交，美国的卡特政府就搞了一个《台湾关系法》，继续向台湾出售武器，承诺保卫台湾。老实说，美国人当年是有点“仗势欺人”。波茨坦公告美国本就是最重要的参与方，它却在其后出于自身太平洋地区的战略利益考量，故意推出“台湾地位未定论”，从此埋下一个“暗桩”。中国大陆方面四十年前因为实力不如人，不得不暂时咽下了美国人给出的那枚“苦果”。然而时移势易，中美之间的军事实力博弈慢慢地来到了相持不下的阶段。这时你再让中国大陆一味退让，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啦。设想一下，若干年后，台海地区中国的武力大幅领先美国的话，那时会怎么样呢？这个问题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台湾地区的民众。

国际政治舞台上，大国的行为通常都是基于现实主义的利益算计，吃亏上当的往往都是那些小国（或地区）。它们常常稀里糊涂地充当了大国博弈的棋子，明明大祸临头，却还在那里自嗨不已，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近代以来，真正聪明的小国并不多，瑞士算一个，现代亚洲的新加坡也能算上。其余的嘛，睿智又明白的成功小国，几乎没有。小国的艰难就在这里。

又要说起乌克兰了。乌克兰的地缘政治情况既简单也复杂。说它简单，只要在两大强权之间保持中立，该妥协的时候妥协，不与任何一方走得太近，它就能够左右逢源，成为东西方之间的桥梁和纽带，仗着自己辽阔的土地及工业和教育基础，若干年后不难出人头地。复杂则是因为它们最终没有拒绝美国人及北约的那种“不怀好意”的介入，臭名昭著的“搅屎棍”又一次得手了！

小国弱国在对立的两大强权之间是没有“行动自由”和“选择自由”的，这是国际地缘政治的基本常识。欧洲历史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国家选择“中立”？就是因为它们遵循了这一“常识”以及相应的规则。何况乌克兰的历史文化和民族状况更加复杂，俄语人口占相当高的比例，又处于两大强权地缘政治博弈的要冲，它并不是一个自己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国家。美国北约正是利用了乌克兰人的政治幼稚，才敢于如此出手，肆无忌惮地挑起事端。一个从未有过属于自己国家民族的真正历史，仅仅只是苏联解体这一特殊时刻造成的一个极具偶然性的民族国家，它的经验远远不足以应付这个复杂的国际社会。这是乌克兰的先天缺陷。

我之所以将现在这场战争从开始的“俄乌战争”改称为“乌克兰战争”，是因为实际上乌克兰人充当了美国及北约的代理人，北约（主要是美国）出钱出枪，乌克兰出人出力，就如同当年越南发生的战事一样。同样的道理，我们也不会把越南战争称为美越战争，因为越南人也充当了中苏的代理人。前北约顾问雅克·波特不久前就明明白白地说出了真相：西方的目标“不是乌克兰的胜利，而是俄罗斯的失败，我们只是为了美国的战略利益利用了乌克兰”。相信任何一个对国际政治有感且没有选择性失明的人，都会认同他的这个看法。说白了，很多的在那里声嘶力竭地高喊口号的人，也是看在美国的面子上，说他们是“乌粉”还不如直截了当地称他们为“美粉”更准确、更合适。如果不是美国人的倾情介入，他们才不会傻乎乎地“激情投入”呢。最近几十年来世界上发生的各类战争，如果没有美国人的表演，他们才不会产生任何兴趣呢。这些高声呼喊战争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和平拥护者，他们在道德上是有着严重瑕疵的。

我现在差不多可以下这个判断了，即乌克兰人的“历史任务”接近完成，很快美国和西方就会“抛弃”它们。当然了，在任何情况下，很多人都可以坚持认为乌克兰人胜利了，他们连“战争没有赢家”这个基本道理都不懂，他们就是一群打了鸡血，且热衷于享受“鸡血”过程的狂热主义者，当然，前提是为美国利益“狂热”。即使多少年过去后，也不妨碍他们享受今天的这种“兴奋和狂热”，就像当年的很多红卫兵战士至今还在大声喊叫“文化大革命就是好”一样。这群人并不比当年的红卫兵群体高明哪怕那么一点点。

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历史。美国人冷战以来外交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跟苏联这样的核国家发生直接冲突，也就是极力避免核战争。冷战结束后，面对极度疲弱的俄罗斯，美国人可能遗忘了这个“外交第一原则”。当俄罗斯人大声警告它的声音发出后，它开始明白原来一切依旧。前几日英国国防参谋长会见俄罗斯驻英武官是一条强烈的信息。但这种事情西方媒体大概率是不会“显性”报道的，至多在某一个角落里偷偷地放在那里，大部分读者可能都不会有任何“察觉”。这种所谓“灭自己威风”的事谁爱张扬呢？西方人更不会。

很多的朋友，也包括我，之所以坚决反对美国人挑起的这场战争，并不是因为他们站在俄罗斯利益一边，为俄罗斯为普京叫好，而是因为他们希冀和平，不希望看到人类相互残杀的战争，更不希望触及由此可能导致的毁灭人类的大规模核战争风险，人类的疯狂本性从来都没有消失殆尽，哪怕就是到了今天也一样。美国以及美国的“军工复合体”利益集团是这个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没有之一，冷战结束以来短短三十年的历史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可以说，这些年来导致最多人类死亡的战争悲剧，几乎都是美国人挑起和发动的，其他任何国家都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人类社会没有任何一场战争可以冠以“正义”的名号，战争这两个字本身就是“非正义”的同义词。在穷尽一切手段和方法避免乌克兰战争这一点上，斯拉夫人做得非常不够，但是美国及北约更是最大的责任人。希望北约早日解散、美国大兵早日离开欧洲大陆！

（吴菊生2022年10月3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