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記】創傷、友情與治癒 悲歡交雜的虐心之作—《渺小一生》

四個大學好友，畢業後來到紐約闖蕩，在這個花花世界各擅勝場，也嘗盡了傷痛與歡愉⋯⋯
從青春年華到人生終曲，在生命最深的那個黑洞，纏人的回憶是吸音的彈簧，而友誼是上方唯一的光亮，與垂下的救命索。

雖然是幾年前就已經讀過的作品，如今再度翻開，卻依舊能夠獲得深刻的感受，尤其是明明就記得那些轉折（不論是福是禍），卻還是免不了讓心情跟著作者的文字而起伏。由柳原漢雅所著的小說作品《渺小一生》，以四個大學好友的友情為主軸，談的卻不僅僅是友誼、成長，同時也包含了心理與童年陰影等。其中不乏幸福，但苦痛卻往往與之如影隨形，而哀傷的本質外，卻也總是能夠看見人與人交往間，最珍貴的溫暖。

包含演員（威廉）、畫家（傑比）、建築師（麥坎）與檢察官/律師（裘德），基本上《渺小一生》如其名，幾乎就是以這四個朋友彼此交織的生命作為整本書的架構。起點始於四人進入紐約闖蕩、身無分文之時，四人在相遇之前的人生則以回憶來處理，直至生命凋零，長達900多頁的小說也迎來結局。儘管主角看似有四人，但隨著故事的進展，讀者也會發現焦點開始集中到其中幾人，直到最後聚光燈落在真正的主角身上。

兩大主題：感情、創傷

在這本作品中，描寫最深刻的，莫過於主角們的心理狀態，僅管眾多以第一人稱為視角的章節中，敘事者的角色不盡相同，卻總能精準地讓讀者了解當下的角色心中所想、面臨的掙扎。「創傷」與「感情」，或許最能夠作為代表這部作品的關鍵詞，而在穿梭心靈的同時，人與人相處時的矛盾情感、因為善意而扭曲成彼此傷害的互動模式，也變得不再那麼難以理解。

另一方面，隨著（真正的）主角裘德過去的身世逐漸解開，另一個由「感情」與「創傷」交織而成的主題也出現。在現實生活中，以「愛」為名的傷害無所不在，比起明顯的惡意，如此經過偽裝，甚至連當事人都不自覺的行為，往往更具有毀滅性；而這樣的創傷，往往造成心理陰影，需要更多的時間與支持，才有辦法從中恢復，有的人甚至可能終生都被困在其中。

總是與悲痛相伴的幸福 虐心卻也感動人心

「友誼不是解藥」，在某篇書評中曾下了如此的註腳，藉以呈現另外三位友人，在面對裘德內心陰影時，束手無策的狀態。但同時，機智、快言快語甚至有點刻薄，卻也最細膩的傑比；平易近人、貼心，但有時優柔寡斷的麥坎；溫暖、溫柔，卻也因為過於尊重彼此界線，無法逼著朋友面對問題的威廉，這三個由作者細膩刻畫的角色，各自都在不同的方面，提供了裘德所欠缺，並且迫切需要的特質。

有些人會認為閱讀《渺小一生》是「虐心」的過程，但事實上，其中不論是四人的友誼，或者其他周遭人物所建立起的情感連結，都深刻地令人動容。儘管裘德的遭遇並不平常，但或許不少人心中都有個自己的裘德，因為過去的一些遭遇，選擇總是去逃避某些事物；或者你我其實是其他人的麥坎、威廉及傑比，希望能夠幫助朋友脫離低潮、從創傷中恢復。不論如何，《渺小一生》都是一部具有力量的作品，以主角們看似渺小、哀傷的人生，提供了讀者更多思考人生課題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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