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里的删减版淫器

阿布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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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读边想,一些奇谈怪论,姑且当一乐。小孩子请在大人监护下谨慎阅读这篇文章!

放在明代,这当然是个相当先进的文本,据说《金瓶梅》之后,有个“情色文学”的爆发期。但毕竟是古代,印刷和传播技术都不能和现在同日而语,加上,也许在艺术和社会学价值上确实都没办法和《金瓶梅》相提并论,因而传之后世的也不多(或者纯粹是作者孤陋寡闻)。

但我这里说先进,主要还是指它在“性事”上的直白。中国人历来保守,尤其是敢做不敢当,敢干不敢说的“假道学”,过了几百年到现在都没变,甚至考虑到世界观念在飞速转变,而我们在性的隐晦层面,绝对是在美滋滋地“逆行”。君不见,B站引进的“正版”《鬼灭之刃》,堕姬那个性感的爆乳装,都有人不忍看,活生生给人家加了个抹胸。

B站版截图
原版截图

写到这里,想起来今天微博上流传的一个视频,陕西某地某公安干警录的一段,警告广大群众不要看黄色网站,因为老大哥一直看着你哟,会找你谈话的哟!

你说说还有多少无底线的事,会发生在这片土地上呢?监控这种事嘛,美国政府偷偷做,生怕群众知道了。咱们倒好,光明正大,义正辞严,咋滴?怕你?

唉呀,感觉又出现逻辑悖论了。我本来想要说它们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来着。结果一说起监控,突然人家这么坦荡,现场打脸了,啧!

那就不继续说它们了,说回《金瓶梅》。书中有段写王三他娘的:

雲濃脂膩黛痕長,蓮步輕移蘭麝香。醉後情深歸繡帳,始知太太不尋常。

我觉得最后一句特别妙,兰陵笑笑生写一个上层社会的中年寡妇寂寞深闺,人前端庄,人后癫狂,难得地隐晦,因而意味深长。

其实改巴改巴用在西门庆身上,或者用在它们身上,会更贴切呢。但不要指望我改,我不会。

西门庆这厮,搞接待时满口以“学生”自谦,装得像个读书人,说得都非人话。实际上全书一百回,没见过他读一秒的书。而在性之一事上,那可是颇能人所不能。本来器大活好,又肯钻研。他有个淫器包,感觉是个很厉害的百宝箱,里面的情趣用品,也是我想像不出来样子的。

第三十八回写西门庆会王六儿:

西門慶見婦人好風月,一徑要打動他。家中袖了一個錦包兒來,打開,裡面銀托子、相思套、硫黃圈、藥煮的白綾帶子、懸玉環、封臍膏、勉鈴,一弄兒淫器。

写到这里,google起来才发现,难怪我完全没法想像淫器的样子,因为我读的明崇祯版,简直近乎是个“洁本”了,一到关键用法,它就以省略号代替了,WTF!而维基文库有全书,上面那句话之后,还有长达几百字的教程。就摘一句吧,摘多了怕引起不适:

那妇人仰卧枕上,玉腿高跷,囗舌内吐。西门庆先把勉铃教妇人自放牝内,然后将银托束其根,硫黄圈套其首,脐膏贴于脐上。妇人以手导入牝中,两相迎凑,渐入大半。

不过话说回来,这淫器包里的东西看名字好像还挺洋气,实际毕竟没有工业支撑,用起来恐怕是没办法和现代五花八门的情趣用品相提并论的。所以后来第七十二回,潘金莲提出来她要给西门庆做个白绫带子,代替银托子,“又柔軟,又得全放進,卻不強如這托子硬硬的,格的人疼?”

我看的版本也是因为删去了此前的关键情节,其中一句写到“那話漸沒至根,餘者被托子所阻,不能入”,导致我对于“托子”的想像一直无厘头。

这篇文章写到这里,有点点泄气。本来以为我看的“繁体竖排”的明崇祯版,想必年代久远,加上很多词的用法和现代不同,应该没白话简体的敏感,会少些删减。却没想到,一google道破天机,原来傻瓜竟是自己!

本来还有两场SM的大戏想要分享,一次是西门庆烧王六阴户,另一次是潘金莲喝尿,这下算了,略过。我要用我新近学会的技能,把维基文库copy下来做成电子书,后29回,换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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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赫来自中国,很喜欢记录,不光写字,用APP记帐都一记十年。中国很大,但对一些人来讲,它又小到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于是,在动荡的2019年,我怀揣着对世界的好奇来到Matters,从此很多扇大门渐次敞开。我很珍惜这里,希望继续记录生活,也记录时代,有时候发发牢骚,讲一些刺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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