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29岁

lau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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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前提是,人生本无意义。

无论是市值千亿美金的企业创始人,还是一个打零工的农民工,或是一个没有收入的全职家庭主妇,最终的归宿都是死亡。对于个体而言,人生的确定性只有这一辈子。活得精彩纷呈也好、活得重复单调也好,对于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来说,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修饰的都只是带有主观判断的形容词,对于A的“单调无意义”,可能对于B来说是“精彩有价值”。

意义只是你个人的,因为人生只属于自己。甚至可以说,意义感仅仅是大脑活动的一种形式,你也可以完全放弃这种追求。但大部分人可能很难做到,因为意义感可以指导人的日常,让人有目标、有期待。哪怕是“想当一条咸鱼,躺平人生”,这背后也有一种意义感。

由此可见,事情是不分大小的,人的意义感,是自我赋予的。有的人可能一辈子在一个岗位上,重复做一件事,他也可能觉得很充实、很有价值。比如修文物,大家也很敬佩这样的人,但做这件事的人或许并不在意人家是否敬佩他,他的意义感不在于别人的认可,而是自我的满足。

还有的人,比如那些伟大的艺术家,一辈子都很潦倒,身后名对他们个体而言没有意义。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更多的时候,只有孤独的自我坚持。还有些可能连身后名都没有,历史留不下一点痕迹,那对于这个人来说,他一生的意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此,并不是说,一定要做一件很大的事,一定要做到世人皆知、非常有影响力,才叫有意义的人生。也并不是说,只有创造性、与众不同的事情,才是真正有难度、值得挑战的事情。

实际上,无论做什么,想要一直做下去,就是很难的。找到自己想做的,也是很难的。更不要说,要做好一件事了。同时,“好”也是相对的,当那个意义感明确的时候,“好”或者“不好”可能都不再重要了。

但很多时候,我们连最大的前提都没有搞清楚,就开始讨论值不值得、应不应该、可不可以。所有的“评价”,都应该只是基于你自身的意义感,基于你想要的来说,这件事值不值得、应不应该。因为每个人的意义感都不同,所以任何其他人的评价、人家的认同或者不认同,对你自己而言,都是毫无价值的。

当然,很多人都不可避免的,非常在乎别人的看法,也许真正的原因是,自己心中的那个意义感,还没有找到。

也一定有人,是完全不思考的,先做了再说,他们看上去也想得很明白,目标很清晰,先按照别人的标准做出选择。这样的人生也可以不错。如果自始自终都意识不到,那个意义感其实是属于别人的话,这样过下去也可以很幸福。但在某个阶段,问题多半还是会出现。总有一天,在遇到坎坷和转折的时候,你总要问自己:为什么?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

只有当你明确地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并决定做下去的时候,才有可能最终达到逻辑自洽。且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怀疑自己。因为你已经思考过了,这就是自己的意义感。或许跟任何人都不相同,但这是属于我的。

同样的,也一定会有人,在挣扎许久后,认同了普世性的价值,放弃找到自己独有的那份意义感,或者直接承认,原来“世俗价值”本来就是对的,人生就应该按“他们”说的那样过。他可以选择性遗忘自己曾有过的怀疑,让别人的“意义”变成自己的。这也同样是一种选择,并没有对错,只是一种选择。

从零创立一家公司,创始人的形象总是很光辉,这个时代甚至给创业者赋予了悲壮的英雄色彩。但这件事的价值,并不在于光鲜亮丽的外表、狂热追逐的资本或者吸引眼球的故事,而是在于“自主选择”。创始人追求的“意义”有很多可替换的词,比如梦想、使命、愿景,还有初心。这些都是他们为自己找到的那个独特“意义”。

很显然,公然的“自主选择”风险是极高的。绝大多数创始人都有自己显著的短板,在创业的路上被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也是因为这个“自主选择”,当你决定遵从自己的意义感,“不理解”就会是常态,你的每个错误、每个失败,都只能自己承担。

当你选择别人的“意义”的时候,就算一切无可避免走向失败的时候,失败的也不是自己,而是那个错误的“意义”。但当你选择自己的“意义”,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躲在别人身后,小心维护着自己的弱小,失败的就是你自己。

创业可能是“自主选择”的一种极端方式,你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没有后路的位置。但这可能也只是一种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与你在做什么,以怎么样的方式生活和工作无关。只要你找到了心中的那个“意义”,从此以后,你可以心无旁骛地在任何一件事上自主选择。

CC BY-NC-ND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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