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学助教的一点感想
去年因为两门课的ta和两门语言课,让我交完了博论的人生并没有轻松多少。不过我心里是很感激学校的,也感激同事,当然也是老师。 这让我这几个月极大程度上的没有胡思乱想,心里仿佛真正静了,踏实了。 不再像前两年做研究时候那样慌不择路了。 两门gta,一个是本科,一个是研究生,内容大体相似,都是本校特色,以decolonization为主线的博物馆学。因此小孩子也有些相似:都有一定比例的小“刺头”, 特别 decolonized。 在研究生学生中,印度人占了很大比例,学术水平尤其好,也特别努力,找我office hour的大多都是他们。本科小孩子里印度人反而不多了,大部分是欧洲人和中东, 非洲人。 研究生的孩子很多专业是curating culture,似乎是学校很新也很popular的专业。可见这几个老师的口碑和名气还很是可以的,虽然在学校的时候都哭穷,出门在外还都很是了得。 本科的孩子的专业很多,有南亚研究,有人类学,美术史,也有政治学。
教课的内容也并不是我的领域,只是在这行熏久了,是个香炉也有味儿了。虽然不如前年宗教策展那么有意思,糊弄他们还是绰绰有余。无论是本科还是研究生,学生们“政治素养”都颇为令人称道,谈起后殖民都是侃侃而谈。理论说完了说历史,历史说完了说民族,民族说完了谈感情。本科两个小时的课,一个小时讨论,大家总有未尽之感,当然也是老师厉害,我在旁边敲边鼓。记得有一次组织辩论,内容是digital repatriation。百分之90的同学反对,我就率队参战proposition, 力挺digital repatriation。本队一个日本小姑娘是东大来的交换生,性格害羞,皮肤雪白,但一脸认真,说着说着,脖子上泛起了一片红潮。那时我忽然懂得了全世界对于日本女性的倾慕,内心也不由得悸动,冒天下之大不韪感叹:
真是美好的少女啊!
很遗憾的是,今年并没有特别用功的中国孩子。研究生当中的中国孩子似乎还被语言所累,也并不太熟悉这边的学术规范。大的概念虽然都懂了,但是尚未能够摸到做这个的研究的方法和妙处。当然他们大多也是跨专业来的。博物馆学虽然现在是个独立的学科,不过在思考和研究的时候多少还是需要一些美术史当中,读图读空间的思维,和描述分析图与空间的训练。没有这样的基础,想法多少还是有些流于表面,因此写不出什么别具一格的东西。其次,decolonization在国内仿佛也没有被非常积极的讨论过,对于殖民遗产也没有什么学术梳理,唯一比较“火”的就是什么玉壶回家之类的网络现象,或者tucci的纳粹属性,这种通过“移植”概念做的研究, 没什么太深入的东西。
我发现我讲课多少有点天赋。可能还是北方人,爱整活,爱显,除了那点固定的东西,总得整出点有滋味的段子。不过说的好的也就只有佛教那一点儿。无论什么,不自己深入的做个fieldwork,真心实意的研究过,就算讲了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不过还是我上次Marina Abramović在ox那个整的好,非常诗意。只是那时候有个老甲鱼,多少影响了点我的心情。
我并不知道这课能对他们有多少启发,但看学生论文,觉得还是能些许帮助学生认识到博物馆学的复杂性。怎么说呢,学校在这方面到底还是有优势。 请了bm目前两个大展的策展人过来做讲座,不但展览成了fieldwork,还能把策展人当作方法来研究,我自己也很受用。AG 比我研究生时候老了不少,越发有风骨气度。j则真有些老态了,仿佛也不那么敏捷,甚至容易被下套。课堂上畏畏缩缩不说,我问了一个问题, 大概是hidden century 这个题目是在暗示另一种historical narrative么?怎么回应那种“该展览弱化殖民历史,过分强调国际贸易和工艺水平的”的批评是,老太情急竟然说出,“我们只想在战火纷飞的世界中, 例如俄乌,有一小小空间供人欣赏艺术“, 让我实在有点愕然。在后殖民的博物馆学中听到这样殖民主义的回答,是这次做ta最大的收获。这是2023年的cabinet curiosity,买票20几块就可以享用。
不过市场决定一切啊。像我这种学术待业人士,讨论博物馆的decolonization,就像是陈朗博士的大作中写的,其亡夫在家大谈女性主义,而她在报税,看孩子,和做家务。不像网上那些骂战,我从她悲凉的语气里获得了很多精神力量。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那么清楚,大概就是想干嘛就干嘛吧! 你们随便说。学校教后殖民,是学术坚持,也是生意。博物馆自带殖民属性,是文化资产,但也得变现。学生明白多少,或早或晚。能有我这样的漂亮助教,苦口婆心鞠躬尽瘁,一小时20块,不便宜他们了。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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