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压如谜
昨晚上开始,左脚掌内侧的筋开始作痛,像是一张断了弦的弓。心里正念着,这块老伤怎么又开始疼,收来朋友的微信,明日0时至23时,北京寒潮降温。
是的,这身体就是个晴雨表。
早晨在睡梦中缓缓醒来,感到血液积压在下肢和双脚,沉沉酸酸的起不了身,鼻口倒是比往日清凉太多,就像是乌云聚集,在身上下了一场雨。
一场潮湿与低压,将我从沸水中提拉上来,扔在石板上,丝丝寒凉凝神聚气,身体就像是甩掉了重量一样,日常的钝意也变清灵。我喜欢这种肉体低垂所致的醒着的感觉。
屋子里仍然弥漫着睡意和嘟囔,无人给与他人不必要的注视,每个人都横卧在自己的栖息中。仿佛什么也不会发生,这只是一片无主的荒原。当然人们都会逐渐地醒来,开始吞吃空气,绿色和蛋白质,引发波动和位移,屋子变得热闹且混浊,眼睛不再能够轻松地滑过空间而不感到疲惫。但此刻,它们都被埋藏了起来,浸没在香甜的头顶。
我站在窗前,灰白的云布满天空,只在边缘垂露了层次丰富的蓝,一下子把视线拉远,眼睛也跟着温吞起来。屋顶的红色,吐芽的绿与路面、行人的灰色都湿漉漉的,似能闻到新鲜泥土的气味。很多往日消散的记忆又重新拜访,比如属于西部的戳到骨子里的广阔,或者只停留在影像里的伦敦街头,还有大学时的某一个傍晚,洗了澡清清爽爽坐在电脑前心无旁骛地厮杀与喊叫。交叠的记忆似乎从眼前微微颤动的枝头就已经能述说一二。
如果说我想要跟上帝要什么,这种低气压的美好肉体便首当其中,像垂坠的露滴,像宁谧的爱人低语,像赤身裸体躺在偌大的叶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