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和医院

阿布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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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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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的牙和我的血脂

从老家回来第三天,成都爆发新一波疫情。其实觉得用“爆发”两个字,有点儿夸张,毕竟两周后,本土确诊也就只有5例。然而,整个城市的紧张程度,远不是数字可以表现的。

幸好回来了,迟一两天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原打算一回来就带老妈去弄牙齿,号都挂了,临行放弃了。医院正在市区西边,而我不但要带着老妈,还得带着无人照看的老爸,那种时候跑医院,觉得不大妥当。

几年前父母刚来那时候,想要好好帮她补牙,带去朋友就职的诊所检查,一听可能要拔牙种牙,坚决往后缩,誓死不从。后来趁着回老家,在镇上的路边摊做了个假牙。回成都很高兴,跟我说才花了1500块,做得可好,什么都咬得动。以我对我妈的了解,很可能根本没花那么多。也一贯泼冷水,牙都松了,牙根烂成那个样子,做个盖子盖上,可不是糊弄人吗,能好到哪里去?此后几年,总听说这里那里不舒服,口腔异味非常尖锐。说带她再去看牙医,仍然不去。理由是还能活几年,哪里划得来花那么多钱,能凑合就行。她们那一代人,人生都是凑合过来的,包括婚姻。自尊心又强,总说她嘴里味道大,又会不高兴,说人嫌弃她。没办法,只能日常供应漱口水,叮嘱她多用,看能不能减少牙龈的炎症和口腔的异味。用是在用,但用得很节省。也会为这个争执,我说你要多用,最好每次吃完东西都漱一下口。她说她就在用啊,天天都用。然而,负责物品采购的我,心里明镜似的。说多了仍然会生气,嘟哝人们对八十多还要照顾病人的老婆子要求太多。

剩余的牙齿日渐松动,牙龈也日渐萎缩,可能是去年,那个牙套也终于变形了,固定用的铁丝会刮到嘴。但也不敢跟我说,怕我又要带她去牙科。直到回老家,才跟二姐说,又要去找路边摊来弄。我说那你自己去,我不管。几年后,她已经没办法自己去了,在老家那几天,她甚至连宾馆的楼都不敢下。不住在家里,一切参照都没有了。

后来好说歹说,同意回成都弄。我们小区门口新开了两家牙科,我当时的打算就是在那里弄,方便。然而,因为疫情原因,一家牙科关了门,说要预约就诊,但我从他们家门上抄的电话号码又打不通。另外一家倒是开着,门前冷落,前台接待正在玩手机,听说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家,直接建议去华西。华西口腔确实是有个老年特科,但一周之内都没有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加上疫情打扰,这一拖又是两周。

昨天,那家日常关门闭户的诊所终于有了人,赶紧带她过去。还好,这家没有要把我们推给华西,帮老妈矫正了那个旧牙套,叮嘱监测一周的血压,正常的话下周拔牙。

这事情让压在我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如果他们再拒诊,我就仍得求助远处的医院。牙齿治疗可能是个漫长的过程,尤其对我妈这种满口烂牙的老人来说。而我每次带她去看医生,我爹便无人照看,所以我还得搬上轮椅,带他一起。然而疫情当头,带身体孱弱的老人往医院跑,又很让人纠结。

我自己最近倒是跑了不少趟医院,胃肠镜之外,又复查了甘油三酯。两个月前体检,这一项指标9.4,正常区间上限是1.7。我家往上两辈老人,都有脑梗病史,我可算得上高危人群。两个月后复查,指标降到了4.6,波动明显,不知道是不是体检前一夜加餐的原因。体检中心负责采血的妹妹那天一边抽血一边问我,是不是血脂高,这血的颜色红得异常。后来证明,她的经验相当老到。复查仍然高,咨询了当医生的朋友,他建议我先调整饮食,减脂减碳减体重,两三个月后再复查看看,如果还高,可能就需要服用降脂药。

所以最近遵医嘱,尽量控制饮食,增加鱼类和蔬菜的摄入,减少主食。酒嘛,当然也得节制。配合跑步,这样坚持了一周,体重果然回到了两年来的新低。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那次为了伊藤美诚和朋友吵架受了内伤,多日没在群里发言,小N怕我想不开退群,邀我周末喝咖啡。晚上吃了顿串串,第二天,体重又回到了解放前。

如今,正在新一轮节食当中,对下一次可能到来的朋友邀约心怀忐忑。因为另类,已经很没朋友了。因为减肥,还要再流失一部分。人生好难!

好在,脚踝疼痛虽然没找到原因,但找到了解决方法。用肌效贴,跑步的时候缠上,跑步过程和后来,便不会有痛感。计划中的另一趟医院之行,也就此临时取消。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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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赫来自中国,很喜欢记录,不光写字,用APP记帐都一记十年。中国很大,但对一些人来讲,它又小到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于是,在动荡的2019年,我怀揣着对世界的好奇来到Matters,从此很多扇大门渐次敞开。我很珍惜这里,希望继续记录生活,也记录时代,有时候发发牢骚,讲一些刺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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