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金雁先生的听课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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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朋友。这些是我几个月以来的一些在聆听一些大家讲座后的笔记和想法。近来把这些整理成电子稿,希望的是能向你这样朋友分享这些不成熟的想法。这是我整理出来的第一篇文章,是关于八九十年代苏联在历史研究方面的一些问题。

80年代时期,苏联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历史热。我们甚至可以说,推动苏联剧变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其实就是历史问题。在当时的史学领域里,出现了一个要求重新评价历史的热潮。戈尔巴乔夫在1985年上台后,尤其是在1987和1988年出现了超过一百万人的平反浪潮。而且其中很多平反的人物都是历史教科书中的反面人物。因此很多人就会问,以前的历史教科书面目狰狞的反面形象,为什么现在都要平反,那这样的历史还可信吗?当时要求填补历史空白的重大项目多达150多个。很多被封存的档案,很多原来不知道的历史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当中。人们看到理想主义背后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所以历史问题,当时就是最热门的一个话题。当时有一位俄罗斯学者曾说:“我们这一代是在联共布党史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人,现在看到重新解读苏联历史,就像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我们会发现我们所有的教育都是虚假的教育,都是拼凑的历史。”那么在这样一个平反的浪潮之中就有人质问,苏联编的历史教科书有多少可信的部分。过去我们是生活在真实的历史当中,还是活在被欺骗当中。所以寻找历史真相就在民间弥漫起来。填补空白点,寻找真实历史,这就成为推动苏东剧变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苏联宣传多年的正统史学就此走到了尽头,社会上就无法控制地要求知道真相,要求看到真实的历史。那么这个寻求真历史的热潮,冤假错案的平反,就成了对苏联当时体制的巨大挑战。

苏联的历史研究要求对于重大的历史事件必须统一口径,以联共布党史作为历史书籍的样板。所有的历史背景都必须按照五种社会形态。那么在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指导下,整个世界历史都是按照这个设定的。整个理论框架是统一的,史学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已有答案和框架的基础上填注史,去填补内容,去罗列一些史料。当时苏联有一个历史教科书专门委员会对所有的历史问题都定调子,法国大革命怎么写,乌克兰这样的民族问题怎么谈,党内争论怎么写,都有统一的口径。包括列宁主义的统一问题。斯大林很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他注意到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之间有脱节的现象。1936年成立苏联社科院哲学所的时候,就要求“要学者做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之间脱节的弥缝工作,要把逻辑上不顺的地方理顺。”

所以在这种史学在为政治服务的状态下,一个泛政治化的状态下,就不惜篡改、编造、拼凑。在当时历史研究的方法论中就要求党性和客观性要高度统一。斯大林常说的一句话,只有档案馆里的老鼠才会去啃档案,党性就是最高的统一,党性就是最高的指导原则。所以说党性就和资产阶级学说里的公正性、客观性这些伪善的说法是相对立的。当时的部长会议的主席葛罗米柯甚至说:“什么是历史学?历史学就是圆满的解释党的精神。”

所以当时俄罗斯有人说要改变“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这种情况。要把真实的,被国家迫害的历史也要呈现出来。因为过去的苏联历史研究不是追求客观性,而是从气势汹汹唯我独尊的党性出发的。

剧变以后俄罗斯历史学领域也陷入一种尴尬。因为严肃的史学研究有一种滞后性,历史研究要在档案公布后,看到档案,看到档案后再进行研究。而且这种档案是一种比较琐碎的史料。这些史实要架构出一套完整理论就更会有一种滞后性。在这种官方史学的缺位的情况下,地摊史学就填补了这种空白。这种情况下国家面临着尴尬,民众也不安于混乱的价值观。人们已经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相信哪一种历史。所以俄罗斯回头看二十世纪,既是蓬勃发展的历史也是极具悲剧色彩的历史。俄罗斯人和德国人不一样,德国人面对法西斯可以一刀切,德国没有中间的灰色地带,所以德国人可以做到很彻底的反思,但是俄罗斯就很难。对于俄罗斯来说20世纪是整个民族自信心最高涨的时期,也是少数民族受到打压最严重的时期。在这种状态下很难做到一刀切。像克格勃的领导者在签字枪毙其他人的时候也会视察幼儿园,也去关心工人的生活。像这种混沌的状态,是俄罗斯人面临的最大问题。

感谢您可以看到这里。这些都是些零散的笔记整理而来,所有一些地方难免不连贯,还请见谅。最后感谢您能抽出时间来阅读这篇文章,如果您有时间或者方便的话,希望您可以向我提出批评的意见。如果不方便也没有关系。总之,感谢你,能让我分享思想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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