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洞窟,來了一個愚人。
下雨真的是一樁神奇的事件。
它有能力足夠摧毀所有一切事物,無論是美好的、無聊的、痛苦的,它讓一切都變得難以忍受,一切都是毫無生機,彷彿存在已久的水泥。就算我在此時橫死街頭,也至少能在死亡後,被水泊的溫暖圍繞。
周遭的人群開始談論「這個爛天氣」,彷彿我們身處的社會、世界再也沒有其他事可說了。天氣已凌駕於眾人,還信什麼上帝?我們應該每天向神聖的「上天」膜拜、 跪拜、誦經...,此時做什麼類型的儀式都已不重要,而是那虔誠的心。膜拜直到它願意施展恩惠,賜予眾人一天的陽光明媚與和風,我們才得以暫時結束這個無限循環、無聊透頂的話題。
我總是試圖想像一個,沒有連綿不斷的雨水、沒有炙熱太陽的「中庸氣候」。擁有這剛剛好的陽光、剛剛好的微風、剛剛好的氣候,我想那隱藏於花蓮深山中的一處洞窟。
當代的烏托邦,眾人應祈求跪拜之處。
我走進了陰暗潮濕的巨大洞窟,裡面似乎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人類的足跡了。凹凸不平的路徑,我必須全程緊繃的時而爬、時而走,才能意識到自己是一座能「動」的生命體。一旦不動了,我就會成為一座活屍,被黑暗且令人窒息浩瀚掐死。爬累了,我就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數著腳下有幾隻老鼠飛快竄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體感像試過了一整天,但根據我活躍的胃腸,應該才過了兩、三小時)我看到了遠方角落一個看似像人的生物,打開了原被巨大灰黑岩石所引蓋的,那人覆蓋壁畫的大門,向前走了進去。
前方光亮是什麼,我實在看不清。我努力眯眼想看清楚,那刺眼的光束究竟從何而來?但我卻依舊無法看清,那般近乎清澈至透明的白光,充斥著我那近視900度的雙眼。眼前的世界,不是白,即是透明。我試圖把雙眼挖出來,但我那平常不經保養的又髒又短的指甲,根本不具任何殺傷力。它順從、毫不反抗的苟活本命。要挖,起碼也用個刀子吧!(為什麼這時我的雙手不長出手刀了呢?現在看來,有點大材小用了。)
白光使我無法辨識這個空間,我已全然昏厥。
為什麼我知道自己昏厥了?
我就是那走入白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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