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小张

Sha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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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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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女人而不得,或许是他抑郁的根源。

昨晚在家门口的购物中心和小张见面,约的八点,九点才见到。他的时间观念向来淡薄,极少准时赴约,我正好要做家务,花了整整一小时洗碗和清洁厨房。小张请我在三楼新开业的“真茶屋”喝东西,我点了招牌抹茶,备注三分糖去冰,喝到嘴里感觉甜,看到标签上写着七分糖少冰,我没太在意,对小张说新店开业,管理还有待完善。我们去一楼 KFC 蹭座,刚坐下,小张接到真茶屋的电话,饮品师发现错误并及时补救,我们又去了一趟三楼,我取到三分糖去冰的招牌抹茶。

我和小张在 KFC 呆到商场打烊,又去了后面的星街,十点多开始下雨,有一阵子雨势很大,桌椅自带的遮阳伞挡不住雨水,我们差点逃到屋檐下。我想看看抹茶的样子,将七分糖那杯的封口撕开,打量杯中液体,倒了一些在地上。小张的柠檬果茶喝完了,我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尝尝我喝过的抹茶,他说好吧,我将七分糖那杯倒给他一多半,他也觉得甜,没喝几口便放弃,他担心加了奶精,尽管真茶屋信誓旦旦地说绝无添加。

过了十一点雨还没停,我和小张依旧坐着聊天,很想和他聊体育,毕竟奥运会正在举行,但他完全没兴趣,好在我们还有一些时政类话题可以聊,都是被封杀的话题,不可能展开来写,我的肉身还在墙内,Matters 也不是法外之地。小张是个夜猫子,经常晨昏颠倒,他准备去人民广场的杰拉电竞通宵上网,玩游戏。他通过“花小猪”叫了一辆车,上车地点在星街西侧的招商银行,我陪他等车,系统显示司机就在附近,但迟迟不来,他取消订单重新叫车。临近午夜,雨快停了,小张叫的车还不来,他蹲在地上看手机,我必须回家了,和他道别,让他保重身体。

小张不是普通的夜猫子,他的作息很变态,见面当天他从凌晨一点睡到下午四点,只吃了一顿饭,赴约途中在星街附近的吉祥馄饨吃的,他说那里的馄饨很难吃。小张有抑郁症,定期吃药,他不擅长也不喜欢聊天,和我面对面坐着时,他经常埋头看手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渐渐明白,对小张来说,见面最重要的意义不在于交流,而在于共处和陪伴。小张的朋友很少,除了我,他只和一个中专同学经常见面,他们都没有工作,没有女朋友,不打算结婚。他们花大量时间玩游戏,同学家里有电脑,不用去网吧。

小张26岁,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女朋友,最大的障碍不是没工作或缺钱,而是他痛恨自己竟然是男人。他曾考虑做变性手术,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想做女人而不得,或许是他抑郁的根源。

CC BY-NC-ND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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