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路放|五凤溪半马赛记

阿布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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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溪古镇,官方名字为五凤镇,位于龙泉山脉中段的沱江之畔,属成都市金堂县,距离成都48公里,因境内山极屈曲,自北而南而东,一路尖峰拔列,遥望之若冲霄之凤,其峰之尖且高者有五而得名。五条古街亦以金凤、青凤、玉凤、白凤、小凤名。

本来是三月份的比赛,看那名字,就是冲着春暖花开去的。结果,兵荒马乱的,就拖到了十一月。能成功举办,大概得归功于它规模足够小,又在山间郊外进行。同一天的长沙马拉松和无锡马拉松,都没能避免取消或者推迟的命运。计划当天举行的大型马拉松比赛里,唯一没取消的,只有皇城根下的北京马拉松。但今年的北马,仅限北京本地市民参加,外地的都不要,更别说外国的。

得为某些机构的“先见之明”叫声好。曾几何时,中国的马拉松比赛,多要冠以“国际”俩字,以凸显其高贵大气上档次。比如成都马拉松,以前是成都国际马拉松。后来,可能是领导们突然意识到,那些世界最知名的马拉松比赛,像是大满贯里的波士顿马拉松、东京马拉松等,都没有个“国际”,但是全世界的跑者趋之若鹜,于是偷眼看看左右,赶紧下令,改了改了,都改了,不许再加“国际”。不然,北京国际马拉松实质上只是“北京人自己的马拉松”的话,可能感觉上多少会有点儿尴尬。

而且今天看到一些微博消息,很多学校在排查参加了北马的人和共居者。

我在等成都的防疫部门排查参加了“心花路放”的人,没等到。但等到了物业的消息,说派出所登记流动人口,让提供家里所有人的身份信息。Wellok,我还有什么能瞒派出所的呢?二话不说,乖乖奉上,只此一人。不免想起那个上海年轻人对威胁不听话会影响三代的防疫人员说的:我是我们家最后一代,不好意思!

虽然这篇赛记的开头好像不太令人开心,但能够二十个月以来第一次站在人堆里等待发令枪响,多少是有点激动的。幸亏是和朋友一起,拍照、嬉笑,度过了枪响前的时光。如果是我一个人,没准我会百转千回,说不定能挤一滴眼泪出来。我有那么一瞬,想起了很多地方静默还仍在进行,想起白银越野夺去的那21条生命……他们如果还活着,没准此时会有人和我一起等待开赛。我记得去年5月,我写下那篇悼念文章里说,希望有一朝一日,比赛重启的时候,会有仪式为他们默哀。但当然是异想天开,此地没有先例。

比赛在山地进行,起伏很大。鉴于长久疏于LSD练习,朋友和我决定佛系参于,上坡就走,下坡才跑。两个人全程聊天,吃吃喝喝,倒也轻松愉快。全程累计爬升500米,完赛时间约二个半小时。我以为不至于太差,跟朋友说,总能排在前一半吧。谁想今天排名出来一看,男性里排名300+,倒数50左右,不仅感叹:大家果然都憋疯了呀!

路上听到有人说明年再不来了,太恼火了,全是坡。我跟朋友说,这也太乐观了,明年此时,说不定在原则居家呢,能放你出来,还不应跑尽跑?

我太悲观了,后半年比赛报名风起云涌的时候,我始终冷眼旁观,觉得大概是组织机构们难以为继,想要赚些报名利息勉强维生而已,到跟前取消,本金退你。这个比赛,和二十天后的厦马,都是年初推迟到年底的比赛。如今虽则心花路放成功举行,但毕竟是很小众的比赛,几乎不大可能有外地跑友参加,难以当参考。而厦马,做为“对外开放”的大型比赛,依然生死未卜。

接下来几周,每个周末都有大量已定档的马拉松,第一个能成功举行的全国性比赛,才能做为后来者的灯塔,为这黑暗的时代洒一点亮光。有那一点光,我的厦门之行才能保有理论上的希望。而这,将会是我两年以来的第一个城市马拉松,也会是两年以来第一次出省旅行。

我一边期待,一边不敢期待。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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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赫来自中国,很喜欢记录,不光写字,用APP记帐都一记十年。中国很大,但对一些人来讲,它又小到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于是,在动荡的2019年,我怀揣着对世界的好奇来到Matters,从此很多扇大门渐次敞开。我很珍惜这里,希望继续记录生活,也记录时代,有时候发发牢骚,讲一些刺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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