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番茄糊裡的珊瑚殼

白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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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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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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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死魚眼盯緊天花板,想避開馬桶內的慘狀而按下沖水鍵。

番茄糊玻璃罐打開後,裡面有個像海藍色珊瑚殼的東西,被初次嘗試煮海鮮蔬菜湯的女兒發現。


「一定是發霉了。」


她沒見識過整罐發霉的情形,頂多就是陳年書包吸收了窗邊濕氣,在表面形成一顆顆、小小的白色斑點而已。


乾嘔的衝動消逝後,立刻旋緊蓋子,將罐子放進水槽,想交給家人處理。這種噁爛事自然不會落到怕蟲、怕髒的母親,而會落到敢徒手打蟑螂的父親身上。


一旦有突發狀況,比如帆桅歪斜、船身漏水、處理從海邊抓來的魚內臟器,就需要父親包攬。


不過,父親總是豪不訝異、說著「這有什麼好怕的」,然後完成那些他覺得一點也不恐怖的任務。


父親年輕時有懼高症,不敢爬A型梯,說做父親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敢了。女兒對這件事的印象深刻,尤其是父親去世之後。


意識到現在沒人幫忙的她,用兩隻手指捏著玻璃罐的蓋子,顫抖地從水槽提出來,走到浴室的馬桶邊。然後,猛力將爛掉的番茄糊往馬桶裡倒,同時以死魚眼盯緊天花板,想避開馬桶內的慘狀而按下沖水鍵。


怎料,舒緩頸脖之際便瞄到馬桶內,有一塊殼形固體卡著沖不下去。那不是黴菌。


她立即回到冰箱,打開另一個番茄糊玻璃罐,裡面像發黴的物體竟然是珊瑚殼。聞了聞,根本沒有霉味,倒是有一股清沁的海味。


是誰,是什麼時候才放進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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