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絕生

一再被你擄獲滿懷，鮮紅血艷與闃黑交會之中，仿若你的橫空出世。那是你五年前曾經選上的曲目，在同一血色的裝束下，與駭人的意外強碰，但我當時尚未走入你的世界，不曉得你在其後避開帶著赭紅的衣裝，儘管那是你最喜愛的顏色。容或是不願回顧事件本身，使陰霾有機可趁，但在數度季節荏苒後你終究越過了...

你的身姿如松竟提前抵至，迫不及待的展開了繽斕的序幕，難以預料的行為早已成為你的代稱，驚喜奇景經常隨側在旁，轉瞬白駒間全數擔悒皆煙消雲散，只剩僅因你而生的忭悅，如芒暉烺烺也如燭光盈盈，是希冀亦是憬望，剎那點亮了生命的每一隅角。而其後居然被你傾洩流淌的朦朧身影驚艷不已，原來前一日的驚...

告訴自己再撐一下，再一下就到了，就可以與你如燦的撫掌顏開相遇，和你風月無邊的模樣交會，只要撐過這段被不安啃噬的時令，就能夠被你的明燁祛除所有恐慌，還是需要你的承接，在被過量的憂懼附著時，無法再將念想安放，才發現那不過是勉強自己的自恃，其實每每在你尚未歸返前失序，在你的接攬前傾圮。

自大學起我開始習慣記錄生活，感謝那段真實還原，使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已遠離曾經的糟窳，還算逐漸走向滿意的樣子。既然不管哪個選擇都沒有保證書，那麼何必為了順風滿帆迫使自己挑取不適合甚至不想要的模態呢。況且追隨眾人不代表和平坦遂心擁有同一個解釋，波折起伏的浪濤，反射出的光采更加晶瑩爍亮。

原來之前被唾棄的努力是在積聚嶄新的飛蹬，其實自己是個極為頑固的人呢，可能我們都是，總要親身體驗攫獲那獨一無二的感思，才肯罷休或是終願意相信某個答案。過程當中，容或迷路、容或走入死胡同、容或到達才發現方向反了，但這些全是絕無僅有的累積，經過自身的感受覺察出價值深刻的領會。

亦會有凌亂不知所云的時分，但仍然強迫自己記錄這些混沌或是空虛，將最真實的心緒以文字刻鏤下來，亦在走訪自己內心時留下愈加深刻的體會，拆解抽象的感受並將它們具體化，抽絲剝繭中卸除了雜綑的表層，鬆褪的是最深處最純粹的情覺，也在內裏尋獲了原委。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的根由，但覓拾了曾經尖削困悒...

你預告了歸來的時序，彷彿又回到去年同個時節，你在流光間錯落有致的開綻繽斕身影，盈滿了本來沒有你的荒墁枯朽，以為今年不會再重複同樣的采悅，會因尚未復原的傷勢錯過在家鄉顯身回饋的機緣，你卻在最後一刻仍選擇再次返身歸來。雖不曉得究竟傷癒與否，但你遺忘一切紛擾的喜逐顏開或是淺笑莞爾是最珍...

對自己產出的思維反覆詰問，層層剝掰，直至抵達最深層最接近本意的思潮，最近在屬於自己的工作上，藉由不斷的反問自己，逐漸與純確交會。我想這是修讀文學培養出的習慣，當時不明白能從那幾冊因為過於厚重甚至被我拆散零落的文本獲得什麼，後來我發現了在大量閱讀思考的過程後，研磨出一套不斷對見地或...

前個時節你連日的部落格更文是絕無僅有的獨特，越來越隨性的風格，突顯了真實感，還透露了你極為任意的心緒，把部落格當作隨筆手札似的，簡短字句作為每日的問候，不禁引人發笑，內文更是隨心所欲地套用你疇昔業已無數次談及的資訊，彷彿你從未表露過任何相關內容，直率地替你的任性與自我中心做了最完美的演示。

在開發新事務的內容之際，寫到了關於機會的種種。我未曾停止懷疑過機會是留給準備好的人此話的可信度，從來不減對其的疑慮，畢竟機會究竟會以什麼模樣、什麼形式、以及何時到來，我們全然不知，那根本無從準備，又怎麼能保證我們所做的努力正好能與恰如其分抵達的機會嵌合，誰能斷定何以能被稱作是機會。

去年的自己便曾憬往著你侃侃而談的模樣，想成為那樣的人，但是再復閱聽已看了好幾十遍的錄像，卻發覺當時自己看到的就僅止於你短時間內整理出一大段條理分明彷彿演講般的話語，以及經過冷靜分析產出思緒後流暢的言談。然而，眼下我感受到的是高談闊論以外，言辭間噴湧而出的情思。

你曾無數次傳遞感激之情，關於予以助力以及不計回報支持著你的人們，可是啊，不論你獲致了多盛燦的溫煦，那些出現在你生命中獨一無二的掙扎和困境，仍必須由你獨自面對。我無法替你承受那些苦難傷痛，即使我想載負你身上艱凝的重壓，而同樣的，不管你寄予我極度碩巨的力量，我依舊無法逃去單獨應對屬於我的挑戰。

之前必須刻意在悲觀襲來時將其一一剔除，在整個時序流轉過後，我才發覺積累的力量，那是讓我能在不經意間不再受到悲觀的進犯，擁有了抵禦的抗體，甚至是讓悲觀的芽不再冒出來，或者是連種子也不存在。明白所有的所有都是慢慢由一步步日積月累而生的，沒有僥倖亦沒有捷徑，只有真正途經的人才會瞭解中途...

在寄予自己一個全新身分的同時，意外拾獲曾經遺落於某處的自己，縱然不盡相同，但在好友坦言彷彿看到高中時期的我之時，我更加確信那個她回來了。這些時光以來苦苦尋覓那股恣意的斷然，我曾以為自己會與卑微共度餘生，可是在日子將自己皸坼圮毀的後來，竟褪卻了一身唯唯諾諾，發現遍尋不著的那個自己，被層層的低怯堵實了出口。

原來有一種自以為是，是以自己的基準來評斷他人的習慣或是生活方式，完全以自我為準軸，剖析他人的行為或想法，憎惡這樣的自以為是，認為自己所有的習性思維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標準，好似世界是依他的方向運轉。與他不同的聲音維度都是錯誤的存在，必須扭轉成為與他毫無二致的樣態，偏頗的眼光，和不可...

一個月沒見，然而上個時序的風雨飄搖沒有在你的容顏刻畫任何斑駁，反倒將你的眉眼擠成了一牙彎月，綻放在名為家鄉的暢暖，旖旎漫漫、生若朗朗。間隔了一個月份的空白，亦純粹了顛簸後的泥濘，披攬著這份簡單，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久違的發言，你莫名的在字句間踉蹌了些微，卻用無瑕挽回了小失誤，甚至添加稍許花燦，盛爛不止。

你久違的發言了，曾經你談論過關於對付緊張的心法，向時的我尚不清楚你所言，透露在外界看來自信漫溢的你，其實也會緊張，極度的緊張甚至到了快吐的地步。彼日的你提出了一個看法，緊張是無法排除的，因此必須正面回應，也就是在緊張的態勢下，徑直帶著這份緊張出場，展現最真實的樣貌。

我學會了在準備尚未完善前便邁開步伐，因為疾走的歲月不會等待我預備好該有的材料，計畫從來沒有和變化同行過，唯有行動能在顛沛中留下足跡，而那些蹅踏的印跡，悄悄低語暗示著經驗內存的秘密，蜿蜒山線繚繞不絕形成了走向未來的積累。亦不再獨自相信著自己前行，好似多了些同伴相陪，即使不盡相識，然...

我曾經也想踏上與大部分人相同的路途，隨波逐流，奔向所謂人們認為的康莊大道，但是命運不斷將我排除在外，算是被逼上梁山，自知尚未擁有等同的能力，但亦於返頭睇望回頭路時，打了個冷顫，無名的排斥感不斷將我推上高崖，比起懸壁邊的危峻險惡，後方的沼淖更是駭人，就這樣被驅趕著朝向未知的境地踽踽前行。

當罄盡一切的努力遭受唾棄，跌落無底幽谷，甚至感受不到愴慟的頹然時，我竟在深淵中與奇蹟般的花開菡萏相遇。謝謝你曾經告訴我在對現實無能為力之際，做好能做的所有努力，不至於在鞭長莫及的現實中，束手待斃的一敗塗地。也謝謝自己沒有放棄自己以及這唯一的冀望，在感到疲困徒然的時分，沒有放縱自己任性而為，一直走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