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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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女人,萤火虫

(编辑过)



母亲-女人

今天看到这篇拉康派谈论母亲-女人的文章,其中有我觉得很敏锐的地方,比如美迪亚的象征意义;以及对孩子来说,母亲不能成为全部的母亲,也首先需要是她自己,有她自己的欲望。不过第二点这篇文章谈论的并不充分。但这篇文章最大的缺失,是把母亲-女人,放在了封闭的男女-母女-子的关系中,脱离了社会与文化。成为母亲的女性,对男性来说,会成为不可欲望的对象,对自己的阉割,因为母亲的全然一体排除了一无所有的欲望和被欲望的女性,因为孩子的母亲,和男人自己作为孩子的母亲混淆,这是有一定合理性的一种阐释,但是非常不充分,而且不是决定性的。举例来说,将这种母亲-女人、男性、儿女的关系放在中国社会和文化中来看,倘若说在有孩子之前,夫妻之间还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恋爱一体,在妻子成为母亲时,这个恋爱一体就会崩溃,这崩溃的时刻发生的转变,要远为复杂的多。首先,母亲和孩子在怀孕、哺乳、非逻辑语言而是声音情感语言交流期间的身心关系,是排除父亲的。父亲成为一个外在者,母亲不再充分地、情欲地欲望父亲,而父亲欲望妻子也难以获得充分的回应。这是一个欲望中断和等待重生的时刻。其次,在中国人的社会和文化中,如果之前是隐藏的,但是在有了孩子的时候,夫妻之间就绝不再是单纯的彼此的欲望和情爱关系加上孩子一维,而是所有亲密关系和社会关系骤然的冲撞和斗争,其中最强大暴力的是三个母亲和她们所有与父权社会关系的撕扯:妻子、婆婆、丈母娘。大多数时候,这是对父权关系在具体的新家庭中的重复建立,以撕毁女人和夫妻情爱一体为手段,以争夺男人和复制一段父权体制下的母亲核心的家庭关系为目的。在这样短暂而暴力的战争中,一个旧的新家庭真正建立了。夫妻变成了失去情爱一体的新的夫妻关系。如果脱离这种父权文化社会结构来谈论母亲如何变成母亲的,怎么可能呢?再者,虽然世界上大多数社会和文化都是父权结构的,但是父权结构在不同文化和社会中是非常不同的,它不是抽象的,而是非常具体的体现在家庭的组织者。中国人的家庭中的这种三个母亲的现象,在西方文化中就没有这样的强势,这也就决定了夫妻情爱关系和家庭关系的根本不同。我们无法用一个概括的、抽象的理论,不管是拉康派还是其他,脱离自身具体社会文化的情境来认识理解自己的。最后,我要补充充分的一点是,对女人来说,要拒绝成为仅仅只是母亲、全然的母亲;而对孩子来说,也必须拒绝母亲只是全然的母亲,而不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她自己的人。孩子的成长和成为自己,必然是在反抗一个没有了自己的、全然笼罩、要求和占据的母亲的过程中的。也许俄狄浦斯并不是唯一的,甚至并不是最根源的问题,最根源的问题是把女人和人还给母亲,让自己从母亲-女人的不被剥夺中成长而成人。所有,应当警惕看待那些歌颂无私忘我的母亲的文学,它们大多数都是儿子写的,非女人的母亲的儿子,没有情爱之妻的丈夫-恋人写的。


萤火虫

最近一位朋友和我交流关于萤火虫的一些想法。我突然意识到,萤火虫对我是那么特别。

前不久,我外甥女用ipad画了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少女提着灯笼走在夜晚的树林中,林子被无数飞到的萤火虫照亮。她的画中,萤火虫的身体发着橘色泛白的光,我和她讨论实验是否萤火虫身体发的光应该是绿色。但是试验以后,发现夜色中萤火虫绿色的光在画面上效果并不好,还是橘色带白的光更合适。而后我想到,我记不清楚在夜晚中看到萤火虫,到底是橘色还是绿色的光。

其实萤火虫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在我生活过的城市是见不到萤火虫的。我一生唯有一次见过萤火虫,那是在从蓝田玉川返回蓝田县城的山路上。那个傍晚我差点被人强奸,还在尚未逃脱危险的路上,在山间道路一路看到沿着河边和路飞舞的萤火虫,漆黑中点点幽绿的荧光。即使在那个时候,我仍然惊奇于它们的美。

古代的文学中有不少关于萤火虫的想象,比如它们是腐草或英魂变成。当代也有一些非常可怕的想象,比如电视剧中,浪漫的男孩抓了萤火虫带回房子放出来取悦心仪的女孩。但是我一点也不了解、不熟悉它,也不知道它们在互为一体的生态世界中扮演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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