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教我的五件事】ep10.大學的脊梁-台大校長遴選事件與管中閔心情記事

四年前的「卡管/拔管」事件曾鬧得沸沸揚揚，當時每家媒體都熱烈的報導這件事情，也看到許多大學、教授、學生出來示威表態，形成了政府與大學之間的對槓畫面。儘管我們常說「大學自治」，然而在管爺的事件中，即便不了解事情發生的原委，以及他們爭論的細節，可以感受到的是，政府極度不願意讓管中閔出任台大校長。

回想當時，身為一般老百姓的小短老師也是一頭霧水，也不能確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嚴重到需要動用到所有的媒體資源，全力圍攻管中閔、台大，讓台大可以沒有校長長達一年多的時間，即便許多被視為執政黨票源的年輕人出面呼喊，政府仍不為所動，就是不肯讓步。

時過境遷，管中閔在擔任了一屆任期的校長之後，自行宣布不競選連任，也順利交接給下一任校長，終於稍微能用客觀一點的態度來重述此事，也讓當初被蒙在鼓裡的人們可以體會到腥風血雨的恐懼。

然而，這本書的內容牽扯到許多的政治立場，因此這次的「書中教我的五件事」，僅從看完這本書中之後，體會到的人生哲學來做分享。政治爾爾的，非爾等一般市井小民可以理解的。

第一件：造化弄人？造化助人？

當台大正在辦理第一次校長遴選委員會時，委員們正在投票決定誰會出任下一屆的校長時，當時的管中閔，因為眼睛白內障跟視網膜剝離的緣故，多次的進出醫院進行手術，導致他在知道結果的當下，是沒有辦法馬上出面來跟大家致謝。殊不知，在結果公告後沒多久，鋪天蓋地的攻擊就隨之而來，針對他的各種質疑不斷，一下子是質疑是否有到大陸兼課，一下子又是違法兼職，一下子是獨董的爭議。一時間，各家的電視台無不瘋狂報導，更有許多的「看到黑影就開槍」的傳言甚囂塵上，對於只從媒體的管道吸收資訊的老百姓來說，當時一定會覺得管中閔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就連當時的政府機關也利用了各式各樣的原因，要台大針對一個個爭議提出解釋，表面上看起來是希望可以釐清程序上面的一些bug，但實際上就是想辦法拖，甚至是用網路上提到的輿論來要求台大解釋。而其中一個攻擊的點，攻擊說管中閔為什麼不自己出來面對、解釋？殊不知管中閔當時因為剛開完刀，眼睛還包著紗布，而且一天24小時都要趴在床上，面朝下，以利視網膜的密合。

從當下的時空環境來說，管中閔的不出面其實是造化弄人，因為住院休養的關係，必須整天面朝下，減少用眼的機會，所以他是不得不放棄使用手機的。事實上，他也不能看手機，因為他曾經偷偷看手機，沒想到一看到新聞之後，血壓立馬飆高，人整個暈眩，至此之後，即便他想要看手機，他身邊的人也不讓他有使用手機的機會。

其實換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樣的造化弄人，會不會其實也是另外一種「幫助」呢？老天就是故意安排，讓管爺在那個階段暫時的遠離戰場，避免一開始就在混亂的戰場上被戰的你死我活。

第二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在整本書中，除了管爺的堅持讓人感覺到敬佩時，還有另外一位的風骨同時也讓人肅然起敬-台大前校長陳維昭。

陳維昭校長當時擔任校長遴選委員會的召集人，說實話，這個工作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因為他之前已經有過一次的經驗了，原本也以為這只是個短期掛名的職務，沒想到後續會帶來那麼多的紛紛擾擾。

當教育部開始要拖延台大校長的聘任案時，便用了許多的理由質疑，質疑委員會的組成成員身份不當、質疑候選人的經歷沒有完整揭露、質疑開會的過程不合乎程序，政府及媒體企圖使用各種理由來證明整個遴選過程違法，想將結果引導成聘任無效。教育部也多次要求陳維昭重新召開遴選委員會，希望能夠藉由委員會承認錯誤，讓整個事情有轉機。但其實陳維昭心裡很清楚，一但配合重新召開，等於背上了「程序錯誤」的罪名，也會讓人抓到把柄攻擊結果無效。陳維昭後來多次被找去問話，請他「協助」說明整個遴選的過程，甚至連總統府、監察院都將他以及台大裡面的師生列成了證人，多次的傳喚他們到案說明。

如果是一般人面對到這一連串的打擊時，多數人應該會選擇打退堂鼓，亦或者是像上位者低頭吧？但是陳維昭秉持著浩然正氣，既然自己沒有做錯，就沒有妥協的必要，也沒有協商的空間，甚至在遇到管中閔時，也在鼓勵他要撐下去，不可以輕易低頭，一但學術自由向政治低頭後，學術自由、學術自治就將蕩然無存了，前面諸多先賢打下來的江山也都將付諸東流。

這讓我想到金庸在〈九陽真經〉裡面提到的一段話：「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這真的是最好的示現。

第三件：堅持該堅持的，不問政治，只問真理

在台大與政府的抗爭過程中，許多人跳出來為了管中閔發聲，其中有兩個人讓我印象特別深刻-前副總統呂秀蓮跟前民進黨黨主席施明德。

這兩個位如果按照政治光譜來區分的話，應該都是屬於綠到不能再綠的那一邊。但是當事件發生之後，雖然與他們所屬的政黨意象不同，但是他們仍秉持著法治的原則，沒有向黨意妥協，在一股洪流中逆勢發聲，期許執政者能夠回歸到依法治國的原則，倘若無法證明整個過程中有違法，就應該依法同意聘任。

所以呂秀蓮前副總統就跟馬政府時代行政院長張善政共同發表了一篇〈不是挺管，是挺法治〉的建言，而施明德主席也曾經傳訊息給管說：「挺住！屈服，大學自治就壽終正寢了！」、「不可以屈服！否則就是背叛理想跟原則！」。

當兩位深綠的人士都已經發聲的時候，就會讓人不禁開始反思：是不是有比政治更重要的事情要堅持呢？即便自己身邊的夥伴持相反意見，但是為了公平正義，能不能勇敢一次，站出來勇敢發聲呢？

看到這段的時候讓我想到德國牧師尼莫勒的〈當納粹逮捕共產黨人的時候〉：

當納粹逮捕共產黨人的時候

我保持沉默

我又不是共產黨人

當他們關押社民黨人的時候

我保持沉默

我又不是社民黨人

當他們逮捕工會人員的時候

我保持沉默

我又不是工會人員

當他們逮捕我的時候

已經沒有人能為我說話了

第四件：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在這次台大校長的爭議案中，雖然政府、媒體無所不用其極的在試圖引導輿論風向，企圖將台大、管中閔塑造成一個不法份子，但是對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莫須有。

於是，從台大自己的內部，許多師生發起「還我校長」的黃絲帶運動，希望藉由由下而上的方式，能夠把民意傳給上位者。這樣的活動也引起了國內外其他大學的響應，在那一段時間內，各大學紛紛自主地掛起了黃絲帶來聲援管中閔，也藉由一次一次的宣示，向世界證明了大學自治的不可侵犯性。

當人民聚集起來時，那股力量也是相當可怕的，如果政府能夠早早體察民意的話，也不至於與這麼多高等學校擺擂台。

第五件：當你以為到最谷底的時候，光明就已經不遠了！

其實在看這本書的時候會覺得有種壓迫感，因為每一頁、每一句、每一字都像是一次的控訴，當政府動用了許多的國家機器，各界人士紛紛附和的同時，就是在對某一批人進行壓迫。看著看著，其實內心是會害怕，因為不知道下一頁又會出現什麼樣的指控，動用了哪一個機關來對付一個大學教授，不知道那位大學教授撐不撐得住？如果今天受到壓迫的人是我/我們呢？又有幾個人挺得住呢？

當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信賴的依據時，那種無力感更甚，感覺人存在這個世界上是輕飄飄的，沒有著力點，因為你不知道你所遵循的法律是不是可以真理的，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這個世界上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是可以留戀的了！

如果連事後來看整個事件的我們都會感覺到餘悸猶存，想都不敢想當初管中閔的心理煎熬又是更甚幾倍於此。我不敢說敬佩管爺的勇氣，因為這份尊敬是他用生命換來的，只用敬佩形容都感覺貶低了他的情操。只能說，以這段腥風血雨的歷程作為銘記，莫讓此等再次上演。

《大學的脊梁-台大校長遴選事件與管中閔心情記事》這本書中，確實有政治的成分，小短老師也無意去探討政治之間的攻防虛實，只是台灣的歷史既然曾經發生過這樣一段故事，身為台灣人，就應該要知悉事情的原委並銘記於心，莫讓政治跨足到不該參與的領域，還給人民乾淨的生活，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