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談】 最壞的時刻

愛買菜同事最近不得已必須請假，少個人吃飯，飯菜感覺沒那麼香了。愛買菜同事上週請假是因為要照顧婆婆，婆婆置換人工膝關節，一次性把兩個膝蓋都做了，一下子無法行走，很需要人照料。出院後，婆家的子女輪流照料，因為婆婆不想請他人照護，沒想到這位愛逞強婆婆，在大家都忙的時候，自己起床上廁所卻不料跌倒，左腳膝關節旁的骨頭裂開了，疼痛哀鳴，結果又得重新動一次手術。沒想到事不單一，親姊又打電話求救，說逐漸失智的父親最近竟然「不想進食」，要妹妹趕緊回家勸父親吃點東西。於是愛買菜同事兩頭奔忙的煎熬著，老人家們都堅持不請看護，為人媳婦女兒兩頭都要照料，已經向老公訴苦：再這樣下去，我會承受不住啊!

又與需休息前同事聊電話，這才完全釐清她的近況。她公公罹患失智症，後來又罹患帕金森氏症，原本身體都算硬朗，農曆年前卻衰弱至無法自理只能住院。老人家想回家過年，需休息前同事和兒子除夕夜陪同公公在醫院吃年夜飯，公公近乎無理取鬧的想回家，前同事和兒子只能陪著哭泣，沒想到年初三，原本看護要推老人家出去放風曬太陽，才轉頭去取個東西，回來發現老人家在輪椅上歪著頭已經離世。之後的喪禮事宜直至出殯當日，卻接到電話，自家母親車禍重傷。腦部出血外，肩胛、肋骨和小腿骨多處骨折，一陣緊急醫救後，雖然脫離危險，但多處骨折又是老人家，癒合速度自然更慢，平時照護又只願依賴女兒，前同事的腰痛自然更難出力，而沒有正確的照護方式，每次要移動老人家，老人都疼痛難忍，這樣下去骨折又更難癒合。

實在心疼前同事這些日子的艱難處境，不料前同事反而比我開朗，「反正，最最最壞的時刻都讓我遇上了，我現在不會覺得辛苦，這段時間度過就好了。」

相較以前的需休息前同事，遇到事情會慌張，總要與同事們一同討論，讓同事們一同獻策，還要讓她自己評斷自己能否做到，覺得她就是深怕犯錯又怕事情做得不夠好，先想到這一層，很多事情她就先放棄了，連嘗試的勇氣都很少，但經歷歲月的歷練後，現在能對於很多事情處之泰然，身為多年老朋友的我，真的很替她開心，或許她覺得沒什麼，但感覺到她的成長，當然值得開心。

也許每個人都會遇上最難的時刻，就像曲線圖那樣，深陷谷底時會感覺何時才能看見一片藍天，但是當這段時刻過去，逐漸走向順遂那端的曲線，如此經歷幾回後，很多人就逐漸學會淡然看待，思考並找出解決的條理，然後脫口而出：「人生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