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只是 #以惡報惡 嗎？

（原刊於 端木皚 Facebook）

說這話的人，應該對基督教的神學傳統和國際人道法（International humanitarian law）沒有什麼認識 。

自聖奧古斯丁（St Augustine of Hippo - 唔好同另一個奧古斯丁 Augustine of Canterbury 混淆：有人就係因為唔識後者，才會講出聖公會是由 Henry VIII 創立的無知話） 以降，基督教的神學傳統就有所謂的 Just War theory，不但討論什麼時候才能（公義地）開戰，也討論可以怎樣（公義地）打仗 。

當然自他以後不同的神學家/傳統就會有略為不同的 Just War theory（所以可能更準確稱這些理論為 Just War theories），但不論其中的 nuance 為何，這些理論都會就戰爭的公義性作討論 。對基督教的神學傳統來說，戰爭從來不是「以惡報惡」，「佢做初一我做十五」 ，「佢恐襲我我就殺返佢啲平民補數」 。

（當然，以我所知 - 如有人知得更詳細可以補充 - 自中世紀以來就有完全反對戰爭的神學傳統，認為「沒有戰爭是公義的」，這個 pacifist 的傳統，在 Anabaptist 以至某些 post-liberal 的神學傳統（如 Hauerwas 和 Yoder）仍然是主軸 。他們當然更不會認為戰爭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了）

這個神學傳統在中世紀末段/改教運動初期由荷蘭法學家 Hugo Grotius 發揚光大，並開始進入法律語言和成為今天的國際人道法的基礎：不但包括如 Geneva Conventions 和 Rome Statute 等的國際條約，也見諸所謂的 customary international law，這些也是當年二戰後的紐倫堡審訊，以至後來兩個特別國際法庭 - 關於前南斯拉夫內戰 的 ICTY 和盧旺達屠殺 的ICTR，和今日的常設國際刑事法庭 ICC - 的審判根據 。

這些法律同樣區分戰爭外的行為 jus ad bellum，和戰爭內的行為 jus in bello 。其中最主要的，當然就是關於平民、歷史遺跡、人道救援組織、戰俘等的處理和要求 。

戰爭本就殘酷，但倡議以惡報惡地打仗，則令更多人的血被流 。向來只顧自己而不顧人死活者或者毫不在意，但我希望你會同意，戰爭規範，其實仍然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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