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河合隼雄:西方文化强烈否定母亲、拒听女言、明确拒绝孩子的责任、初潮、自立孤立、龙和太母

su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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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又如《路加福音》第11章中记载道,有个女人大声对耶稣说:“怀你胎的和乳养你的有福了!”耶稣说:“不!听神之道而遵守的人才有福。”西方文化就是这样,建立在强烈否定母亲的基础之上。基督形象和上文的菩萨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2、从未有相关的训练,教导女性应该如何说服他人接受自己的意见。因此在具有母性特性的日本男性集团中,整体表现出以强硬姿态实现男性主张的情况。男性反对提出意见的女性,并非出于蔑视女性的心态,而是无法接受她们男性化的主张。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在现代日本社会,女性的长大成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女性在成长过程中不会被迫学习这种日本式的态度,所以年轻女性初入职场时会提出自己的意见。站在男性的角度,虽然他们知道这一行为在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但为了维持日本的整体平衡,他们不能支持该行为,因此最终会采取无视的态度。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女性,会认为明明自己的意见是正确的,却因为是女性而被蔑视,因此更加强烈地坚持自己的意见,导致周围更强烈的抵抗。大多数时候,这种恶性循环都会不断重复。

  3、在讨论日本人自我特性时我提到,日本人不善于西式的自立,只有建立起类似家庭的人际关系时才会觉得放心。因此,很多时候自己以为已经离开家庭自立,实际上却满足于待在仿生家庭中在实施家庭暴力的孩子中,有一类人对父母的要求是渐渐升级的。又或者在父亲忙碌的时候,要求一起去吃饭。也就是说,他们的要求会越来越难以满足,如果父母说这次不行,改下次吧,或是要求孩子忍耐时,他们就会施加暴力。之后,同样的事情会反复发生,有的孩子还会边殴打边质问父母为什么把自己生下来。

  说了这么多,听起来全是孩子的错,但深层次的原因,却是因为孩子在提出要求时,父母没有根据自己的判断力和责任感,明确说“不”。或者是在遇到无理要求时,能妥协就妥协,尽量不引起纠纷。然而孩子们却不满意,他们在无意中期待着西式的父亲。

  4、如果是日本人,什么都不说也能“察觉到”对方心情的人,才能称为大人;而在西方,能够提出自己的意见才是大人。随着西方和日本的交流变得频繁,经常会产生这种混乱。

  5、很多施加家庭暴力的孩子在建立临时住所时,双亲过于重视,要求孩子建立起接近正式的住所,导致在破坏时需要相当的“暴力”。也就是说,在培养孩子时,父母过于想要培养出“好孩子”,结果孩子成了缩小版的大人。这在家庭暴力的例子中经常可见。

  最初我十分惊讶,但随即明白,正因为他们自立,才会经常往来。同理,正因为日本人没有自立,很多人害怕彼此之间有关联,才会孤立。自立和孤立看起来差不多,内涵却完全不同。

  6、女性成人仪式伴随初潮开始,因此不能像男性一样集体进行,只能是个体行为。当初潮来临或是有此预兆时,女性就要与社会隔离。然后,和男性一样,女性要学习性和繁复的秘密仪式以及部落习惯等,或者是学习允许女性知道的宗教传承。之后,她们从隔离场所返回部落后出现在众人面前,最终作为成年女性被大家接受。然后,村里会举行各种祭祀仪式,如集体性的舞蹈,已成年的女性也会拜访村民接受馈赠等。

  7、这些人会把孩子交给像河合老师或者我这样的人,说一句“那么,这孩子就拜托你了”,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却全部交给别人。而且,也不是因为有什么热衷的事情或者兴趣爱好不管孩子,根本就是过着普通的生活而已,却完全是一副不关心的姿态。

  吉本:虽然花了工夫也付出了金钱,却很难建立连带感……

  在日本绝对没有会跟二十七岁的女儿散步的父亲,但在俄罗斯是很普通的事。正是因为他们是真正的个人主义国家,所以才能做到,可惜人们都不明白。

  其实从旅行可以看出来,欧美人多是和家人一起其乐融融地聊天;而日本人和家人则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不太会一家人出去旅行。原因还是父母没尽责。

  8、强大的孩子可以在所有人咋咋呼呼的时候依然平静地思考不同的东西,但做不到的人,只察觉出“总觉得哪里不对”的孩子,除了沉默自闭别无他法,要不就是不去上学。

  9、比如泡沫经济崩溃的时候逃避责任,让中年男性承担所有的后果,以致把他们逼到自杀的行为,这不也是谋杀吗?

  10、吉本:果然世界需要这样的人。乐家拉威尔[20]有一个日本朋友,拉威尔非常喜欢这个人,他们的友情持续了很久。我们都会想那得是个多优秀的人啊,但其实他没有什么优秀的地方,所以才正好。有一些人正是懂得这一点,因此得以混入充满创造力的团体。如果没有这些人,就像刚才说的,会被充塞在团体里的敏感刀刃砍伤。那里需要这种迟钝的人,但会有人因此误以为自己也是一个充满创造力的人。这样想只会引起悲剧。

  11、我们人类也需要保持龙这个族群间的“平衡”,尽管这十分困难。而之所以其他西方故事中的龙大多都被消灭掉了,是因为那些故事所传达的价值观更加偏重于“支配”和“统治”,而不是“平衡”。

  12、另一方面,“弑父”是指和文化性、社会性规范进行战斗。自我要真正独立,不仅要脱离无意识,也要从文化性的普遍概念或规范中获得自由,只有经过这种危险的战斗,自我才能获得独立。

  弑母并非是杀害亲生母亲,而是和吞噬自我的太母战斗,是自我和无意识的力量对抗,最终获得独立性的战斗。向吸食信纳水[3]的少年询问吸食体验时,他们均宣称有见到观音的幻觉,在这幻觉中,他们陶醉于难以言表的和伙伴同在的一体感。也就是说,仅关注社会禁止的信纳水游戏时,它是反社会、反体制的,但游戏追求的体验本质是回归母性,是自古以来支持着日本文化和社会的原理本身。

  英雄就像珀尔修斯的故事那样,最后会与被妖怪抓去的女性结婚。简而言之,先经过“弑母”和“弑父”的过程,与世界分离获得独立的自我,继而以女性为媒介,再次和世界建立新的联系。这种联系不是乌洛波洛斯式的未分化的统一关系,而是重新确立的自我和他人建立的新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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