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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朱迪斯·巴特勒 :感知他者中的生命:早期黑格尔论爱 (选自Senses of the Subject,   Fordham University Press, 2015, pp.90-111)

为什么羞耻进入了这里?羞耻显然是一种艰难而不安的方式,它被“反射”给自己。一个人通过他者的双眼来看待自己,所以,羞耻是与他者视角相联的一种形式。但是,在黑格尔所描述的场景中,谁在体验羞耻?而羞耻本身是爱的一种形式,还是爱的一种变形?他心中所指的那些感到羞耻的人,是为了金钱而出卖身体的妓女,还是那些从事性工作的女孩?这些女性是否包括在他推断的“虚荣的女人”(vain women)这个群体中?23她们与那些以使人着迷的欲望为唯一目标的女人,相同还是不同?在黑格尔看来,这似乎就是与爱或被爱不尽相同的东西?暴君在这里没有过多的描述,但他们和性工作者一道,似乎都是无爱之人(loveless figures),这群人逐渐多了起来,我们不得不去探索一下原因。是不是这些女人出卖自己的身体或者利用身体来达到使人着迷的目的,所以她们是暴君?还是说,这些女人是受制于一种暴虐的力量?暴君把自己的意志绝对地强加于人,把别人当作附庸、奴隶或私有财产。在这里提到她们,是因为黑格尔指出了爱情本身的一种暴虐的可能性,暴虐或被暴虐的风险吗?如果把那些迷人的女孩看成是在行使一种暴虐的力量,那就太奇怪了,除非有人觉得自己被她们的迷人力量所暴虐,或者确实认为暴君和性工作者都同样容易产生类似的耻辱。然而,对于黑格尔来说,羞耻似乎就是与这种机制相关联的东西,在其中,身体因他人的意志而工具化,或许也是如此,当爱以平等和附庸的形式出现时,羞耻就会随之而来——即使这只是黑格尔想到的羞耻感。这似乎同样适用于以赚钱为目的的性身体的使用,以及将他人的身体作为个人财产或奴隶劳动的使用。羞耻感似乎是实践的一部分,但它似乎也来自于爱本身的侵略性、附庸性和/或工具化的层面。

  他似乎在暗示,所有权不能正确地与爱情协调。因为你会记得,爱是处在平等中的爱,而财产总是一个占有的问题,这似乎取决于个体的优先性:“人所拥有的一切都具有财产的法律形式”。26分割财产就是分割已经死亡的东西,这意味着爱——被理解为活生生的平等交换的爱,被置之不理。黑格尔的这一片段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不过,一个问题还是从它的摇摆不定中出现了:爱情是否可以与婚姻、财产,甚至孩子相协调?而这些是否都会引入并维持某种死亡?

  黑格尔开始想象这样一种人,他们既不寻求将他人作为财产占有,也不将自己的人格作为财产来坚持。问题在于,人的身体或与之交往的任何对象能否在财产形式之外得以思考或生活。因为在他看来,财产是丧失活力的东西,这意味着在任何将自己或他人作为财产来持有的情况下,爱都无法生存——相较于肯定在爱中生活的东西,自我保护(理解为固执)和占有都不再那么重要了。黑格尔在这部早期著作中未能充分认识到的是,财产可以被自己激活,并且在资本主义的财产关系中保持活力,这就是商品拜物教的意义和影响。它们被人格化和投资化,是代理人的(agential)也是神出鬼没(haunting)的。

  当对象成为财产,并且财产律法占据了主流时,人与对象之间的那些我们可以称之为爱的关系就被摧毁了。而这似乎是用一种不同于任何宗教的方式,就把有限的东西提升到无限的地方,并让它在那里被征服。

  在忧郁中,人们依附于失去的对象,想让失去的或逝去的东西重新焕发生机,而这种激活的力量却间接证明了失去中有一种永恒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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