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妍媽媽🌱
珮妍媽媽🌱

我是香港人,女兒被評為自閉症及輕中度智障。自她未足2歲確診後成為全職媽媽,學習不同的知識協助她。十年間女兒帶領我走回內在丶重新認識自己丶有意識如實覺察當下丶找回生命的意義及力量,明白每個人的存在都如寶石般珍貴及價值非凡。喜愛分享自己的生命轉化丶對自閉症及智障的看法、輔助教養模式丶瑟谷教育理念丶非暴力溝通丶內觀及療癒心靈創傷的點滴。每個人都可以幸福!放下標纖及標準💓珮妍就是珮妍,一個自身完美的生命

絕望的哭聲

絕望是來愛自己的呼喚😇🙏🏻


記得自己在數年前,曾經在一瞬間感到「極大的痛苦感」,因為當時一個念頭⋯⋯我認為自己永遠不能夠得到自己所渴望的東西⋯⋯我永遠沒辦法得到我內心認為的幸福⋯⋯那種感覺像是⋯⋯一條魚堅決「認為/判定」⋯⋯自己永遠不能再在海中暢游⋯⋯什麼與生俱來的自我價值都消失了⋯⋯感受是「我什麼也做不到⋯⋯我什麼也得不到⋯⋯否認了自己的能力⋯⋯給了自己一個鐵一般的⋯⋯死亡式的裁判⋯⋯」我記得⋯⋯我一直哭⋯⋯內心呼叫地哭⋯⋯是徹底絕望的哭⋯⋯心在淌血的哭⋯⋯想著我永遠都得不到⋯⋯」。那種「心割的感受」,並非代表~真的得不到,而是自己不被容許得到,徹底的絕望,徹底的對自己失望,徹底的痛苦致極,徹底的判斷自己一生都不能「幸福」⋯⋯生存的意義及價值都在那一瞬間「徹底的消失了」!


這種充滿絕望感受的哭聲⋯⋯我經常在珮妍的非常憤怒及破壞式發洩後聽到⋯⋯


我對這些哭聲的感應特別深刻,因為回想自己在童年經常這樣的哭,只不過是當時幼小的我並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哭,也連結不上什麼感受的詞語,單純的只是身心因需要而自然地表現出來的⋯⋯而當時在成長的環境中,主要得到的成人回應⋯⋯都是「討厭、忽視、憤怒、鄙視、厭惡、不應該、快停止、要求離開視線、狠狠地責罵、拒絕、遺棄⋯⋯等」,記憶中自己從來沒有被「誰」容許~「可以」一直的哭到身心感到足夠⋯⋯並靜靜地陪伴在身邊⋯⋯去愛我⋯⋯去支持我⋯⋯去接納這個傷心欲絕的「我」。到我長大,我現在才發現⋯⋯原來連我自己⋯⋯因此也一直習慣「沒容許」自己去表達「真實的自己」⋯⋯以上描述的「絕望的痛哭」⋯⋯是我當時四十多年首次「表現出來」,是真的感到「徹底的絕望」⋯⋯而第二次⋯⋯則是「今天」!


事原昨晚只能「活在當下、表裡如一、真情流露」的珮妍⋯⋯憤怒起來!當時因為我在處於48小時內只睡了4小時的狀態⋯⋯體力及精神都極度透支⋯⋯這種情況下,珮妍因一連串憤怒發洩後,衝出了房間一會然後回來。後來丈夫憤怒的走進房間對珮妍說:「珮妍!你丟雞蛋⋯⋯這是不對的!不可以這樣做的!」丈夫一直望住珮妍,似乎想要她徹底知道自己做錯事情,不要再犯錯,想得到珮妍的承諾!(這是我當時個人的感受)我感受到「丈夫的憤怒、嚴厲、崩緊、不能再縱容、要解決、要說清楚、必須糾正⋯⋯的感受及氣氛⋯⋯同時⋯⋯當時珮妍⋯⋯已脫去所有上身衣服⋯⋯對爸爸說:「爸爸去中間房!」(即要求爸爸離開房間)⋯⋯他們因此各持己見地爭持著⋯⋯一個堅決的渴望得到對方承諾不再犯⋯⋯一個堅決對方不要再說及請對方離開⋯⋯我正好站在中間⋯⋯我在看著珮妍(我內心不敢望住憤怒的丈夫,因為會勾起母親的相似回憶;同時望住珮妍像是在看著「童年的自己」⋯⋯珮妍的表情舉止都在表達(童年的我只懂一直原封不動的站著一直哭)⋯⋯看到👧🏻在表現出⋯⋯不知怎樣好⋯⋯感到驚慌但又繼續努力表達渴望對方停止及離開的意願。一會兒,似乎因為感到沒什麼進展,珮妍開始弄一些哭的聲音(並沒有眼淚)⋯⋯丈夫說:「扮喊⋯⋯都唔係真的⋯⋯冇眼淚嘅⋯⋯」珮妍一會兒把下身的衣服也脫去了⋯⋯開始大叫⋯⋯那些聲音那個畫面⋯⋯那種虛脫的感覺⋯⋯我崩潰了!忍不住對丈夫說:「這麼憤怒的她⋯⋯你可以想想怎樣幫助她嗎?」(事後我感到這句說話或者是代幼小的自己說的,渴望當時有誰能幫助傷心的我,而並非責駡)丈夫聽到後,我聽到他強烈的憤怒的嘆氣聲⋯⋯轉身就走了去客聽。一會兒,珮妍開始再不停丟東西,而我也在不情願下,把她按在床上,想她的身體靜下來。雖然我明白要一個正在憤怒的人停下來是不可能的,因為她需要抒發這種衝擊式的內在怒火去平衡自己,這是自然療癒的過程。我明白,但當時我的身心已經到了極限,我不能夠再善後那持續的破壞⋯⋯因此我做了我最不想做的事情⋯⋯用自己的身體按住珮妍⋯⋯說:「先讓身體靜一靜!」⋯⋯珮妍繼續在掙扎⋯⋯我放開了一些⋯⋯用手及身體圍在床邊⋯⋯限制她的活動範圍⋯⋯她也開始哭起來⋯⋯眼淚不停的流出來⋯⋯也大叫地要求我拿指定的衣物給她穿上⋯⋯那時的我⋯⋯已經沒有表情⋯⋯也沒有即時回應女兒⋯⋯有時只是呆坐在床邊⋯⋯不動的聽著看著她⋯⋯身心極度透支所以沒法回應⋯⋯有時對女兒說:「我今日很累⋯⋯我先休息一下⋯⋯只有這些⋯⋯我不想找了⋯⋯」⋯⋯珮妍就是一直哭一直叫⋯⋯一直抒發⋯⋯


過了一陣子⋯⋯我感到自己需要獨處!我走到廚房,看到門口地上有蛋液及蛋殼,應該是珮妍丟蛋吧!當時想到,可能因為這樣,激起了喜愛潔淨的丈夫內心的憤怒。於是我走回房間,對靜下來一些的珮妍說我要去清潔地上的雞蛋。我看見丈夫正在客廳專注在手機上,在平衡自己的情緒吧!其實我感謝丈夫一直忍住不把憤怒發洩在我身上,他一直把「無奈感·憤怒感」吞進肚子裏。有時我感到其實他表現的憤怒,某程度上也是在「為我發聲」,為女兒對我的不公平及破壞行為「保護我⋯⋯替我反抗」。只好在此對丈夫說聲「對不起!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我也深知他想教導珮妍!他沒有想傷害我們的意圖!我知道我的說話或許令他感到「委屈、做什麼也不被認同」⋯⋯我明白丈夫、明白女兒、明白自己⋯⋯不想大家因為愛而受傷⋯⋯我也知道⋯⋯大家都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所以只想對丈夫、女兒、自己都說一聲😌🙏🏻💓:


「對不起!」

「請你原諒我!」

「我愛你!」

「感謝你!」


💕💕💕🌈🌈🌈😇🙏🏻🌈🌈🌈💕💕💕


於是我們沒有說什麼,丈夫靜靜的在沙發抒緩,我靜靜的在廚房清潔,女兒靜靜的在房間等待⋯⋯


珮妍當晚的翌日清晨時分也有憤怒舉動,由房間一直掃盪至客廳,我一直在思考⋯⋯需要執拾很多東西⋯⋯怕弄醒丈夫及隣居⋯⋯在身體極度需要休息的情況下⋯⋯用了最後的氣力去制止女兒破壞⋯⋯我真的盡了當時最大的努力⋯⋯我忍不住說:「珮妍!你可唔可以靜一靜,停一停!」當然她沒有停下來,她變得更加憤怒,表情像在說:「你什麼也不知道!我不接納我!」於是我最後也有些強行地擁抱著她,把她帶到沙發位置躺下,把枕頭放在她身上按壓一下⋯⋯她起身⋯⋯於是我們回到房間⋯⋯一段時間後珮妍才大概可以平伏下來⋯⋯我的身體也捱不住了,我感到意識清醒,但整個身體都「動不起來了」,連眼睛也堅持要閉上!最後的能量都用盡了!那時,我內心也帶著恐懼,恐怕珮妍會破壞(因為週未又摔壞了房間的座檯風扇),也知道身體已經不能起來阻止了,於是我又再次「放下」一切⋯⋯回到呼吸⋯⋯隨遇而安⋯⋯縱使地上有很多丟下的衣服⋯⋯文具⋯⋯飯廳有吃剩的食物、調味料⋯⋯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疲累至極⋯⋯感受到內心的不安及焦慮⋯⋯在「什麼都辦不到」的身心狀況下⋯⋯也就「沒力氣下」⋯⋯必須「不費力地」⋯⋯「安住」自己的心⋯⋯「在」⋯⋯所有的不適感、無力感、恐懼、不安⋯⋯的元素下了⋯⋯於是那刻⋯⋯感覺像是⋯⋯此刻我及所有元素⋯⋯變成不能分割的「一體」。可能這一切的發生,就是要我「體驗」到「放下並感受一體」吧!之後⋯⋯反而可能是因為「臣服」(不作任何反應對應爭扎)⋯⋯珮妍只有少許的情緒抒發⋯⋯沒有太大的破壞式行為了!


今生這身份下,第二次的「大哭」,發生在我經歷以上一切後⋯⋯睡了一段時間,當體力回復後,珮妍睡了,丈夫出門工作了⋯⋯獨處時⋯⋯在客廳沙發躺下⋯⋯聽著喜愛的音樂⋯⋯身心靜下來時⋯⋯想到⋯⋯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像我愛別人一樣⋯⋯的愛我⋯⋯」⋯⋯絕望的哭聲!


我知道⋯⋯是「愛」⋯⋯是為了清除「內心那份絕望的悲傷」~抒發~那份「感到從未被誰~無條件愛~的呼叫」⋯⋯重新「愛」自己💓⋯⋯是一份「愛自己的力量」🌈⋯⋯不禁對自己說:

「親愛的!對不起,我從沒⋯⋯無條件的去愛你⋯⋯去陪伴你⋯⋯去聆聽你⋯⋯讓你受苦了⋯⋯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一直在「愛」中,讓自己痛快的哭過夠⋯⋯然後在珮妍的呼喚聲下⋯⋯回到她身邊⋯⋯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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