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故事緣起在最後。

①吃了飯後

桌子上，空空的盆和碗，一雙筷子，一隻掉落，一隻正在不住迴旋。他盯着那隻被轉起來的筷子，想着它會停在哪裏。

②流浪回來要敲門

一隻鳥兒唱起歌來，什麽時候春天過去了，我是在外面度過了幾年。

他忘記了應該敲門，站在門口盤算了一下，覺得風里有一種很久沒感受的溫暖。

於是，他拍起手，為這隻報告好消息的鳥兒喝彩。

③一張票

街道的路燈不亮，也許是壞掉了。嘟嘟囔囔的小女生，有些害怕，但繞過去，是需要三倍的時間。她猶豫不定地四處張望了一下，身處的那份明亮和前方的黑暗，形成鮮明對比。

“啪”的一聲，她頭上那盞路燈也熄滅了，彷佛瓶子忽然打碎，泄露出無邊的黑暗，淹沒了她。

④音樂

I Belong to Me 。

車裏的收音機，播放着一首沒聽過的歌，他不懂英文，作為一名政府工作者，年齡已經成為他可以偷懶的藉口了。

他想着一些事情，作為一個經歷了很多的人，他已經不再細想今晚的工作，也不必心心念念着上級的恩威並施，自然他的心中也不會幻想什麽愛情。他的心裏只有今晚下班後，該去哪裏喝上一杯。至於喝完後，又該怎麽回家，又能有什麽樣的遭遇。那已經不是他這種年紀，該掛念的事情。與其想這個，還不如幻想下，政府會不會提高養老金標準的可能性。

歌曲結束了，一片歡呼和掌聲。這是live版本。

⑤星星是天空的空隙

你喜歡的到底有幾個？

傳訊器里只是文字，但他卻像聽到那個聲音。

當他走在街上，什麽也沒發現，一切都和平常一樣，他仍是那個春風得意的少年。有着讓人喜歡的容顔，有着讓人喜歡的脾氣，有着讓人喜歡的前途。

他想打一個電話，卻徘徊了許久，他認為自己是職業人，他認為自己是堅強的，他認為自己是一陣風。

他還是拿出了電話。

撥出不用刻意記憶的號碼。

⑥大叔，你好

一個女孩敲車窗玻璃。

他轉頭看了一眼，是個精緻的女人，不過年紀不大，他不想惹麻煩，只是搖頭。

女孩拿出了一張早已準備好的便簽，貼到車窗上。

上面寫着：你想要快樂嗎？

他本想繼續搖頭，但還是只是揮手，讓她離開。

⑦門打開了

世間有太多的門，每一扇都打開，就不會有能進入的房間了。

你知道，有時候，關閉的門，才意味着邀請你進入的機會。

大叔，你就不要猶豫了。

旁邊的男女，都盯着他的手，緊張地等待決定。

滿山的杏樹開出粉白色的花，有的早開，便早一些凋謝，一地都是粉白。

他想着趕快作出決定，可心裏來來去去的念頭，沒有一個是關於現在的事情。

⑧對不起

你願意選擇什麽季節？

問題普普通通，可涉及到了生死，就不是一件可以付之一笑的小事。

他有些痛恨自己那些浪費掉的時間，而顫抖的雙手，也在每一杯喝下的酒裏，對他嘲笑。

黑暗的天空，黑暗的街，一個人就這麽等着，等着最後一刻開始，或者最後一刻結束。

你要快樂嗎？

忽然劃過頭腦的那句話，就像刺痛了一直堅持的手指，終於讓每一顆星星，都裂出光。

眼前一片雪白，晃得他什麽也不見，只有雷聲撕裂，雨點落到地面。

⑨開始

每個人都趕到了這裏，也許是這城市里人太少，所以一條小小的巷子，也能裝下。也許是這城市里的人太多，她看不見了一個人。

決定是已經下了的決心，可一切決心，都只是短暫的心情，除非從此不再打開，門外就還會有敲門的人。

傳達消息的朋友，站在旁邊，緊握着她的手。

大雨沖刷的街道，沒有太多痕跡，可那些散亂的痕跡，仍然讓她可以一眼認出，這是專業培訓的技能。她不知道這算什麽，還是說，一切早已在生命的開端就開始了。

若是這樣。

一盞破碎的路燈下，她伏在朋友的肩上，卻沒有一滴淚。

⑩我們的孩子

希望是一次選擇。希望是一次開門。希望是一次問題。

如果還會再問一次，你會選擇快樂嗎？

如果再問一次，你會選擇不猶豫嗎？

如果再來一次，你會等在門口，聽一聽鳥兒的歌聲嗎？

有一天，我們的孩子，還會跑過來問我們吧？

旋轉筷子不是一個好習慣，那太沒禮貌，我想起了對你的批評，還有對孩子的批評。

我想起了太多。卻還是不知道，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麽。

也許我們在一條岔路口會迷路，也許會在下一個岔口再相逢，也許有着無窮盡的你和我，可我想啊，我想啊：

我們一定還會有，我們的孩子。

——

這篇文字的起始來自於剛看到的一個社區活動提案：社区活动提案 - 春日式写作（嗯？）。

很有趣，於是拿過來作為這篇小故事的框架，所以整個故事是斷斷續續，次序混亂的。而且沒有什麽對話，也沒有提到任何一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