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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遺忘

我想,在害怕擔心中,試探著看那熟睡的父母,是否死去——或許——是一個孩子的某種心理必經階段。但這句話不屬于大部分人,也可能不屬于小部分人,但我知道,確實有很多孩子,曾經有過這樣的害怕和擔心。但這些事情,在長大后,就慢慢消失在我們的記憶里。直到我們自己也成為父母,卻并不知道,在某一天,或某個夜晚,也有一個孩子,屏住呼吸,一次次擔心那因為打鼾的暫停,會不會讓自己的父母死去。

擔心死亡,是一個孩子對于人生的最大認知。

記得一個很感人的故事是如此講述,大概你也聽過,但我會更快重復一次。

一對父母生有兄妹二人,小妹妹忽然得了類似白血病的疾病,經過多次檢查,終于有一天,父親叫來兒子,和他單獨談話。

「你能給妹妹捐血嗎?」

孩子沉默了一陣,然后請求父親讓自己考慮一個夜晚。

第二天,孩子對父親說:「我愿意。」

于是孩子被帶到醫院,和他的妹妹隔著一道簾子,躺在一間病房。

醫生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給孩子戴上各種儀器和抽血的管子,然后就是等待。

最后,醫生宣布成功完成手術,熟睡的妹妹被推走了,這時父親走過來,告訴躺在床上的哥哥,一切都很好。

孩子了解妹妹能夠得救了后,臉色仍然沉重,他猶豫了一下,問道:「那,我還活多長時間?」

第一次讀這個故事,我只是覺得它將很有海明威和歐·亨利的作品味道。

但在日后,一次次想起,或是又一次在別處讀到這個故事,總是有更多感覺,五味雜陳,亂糟糟地涌進心中。

但我并不能準確描述它,事實上,我不是不打算寫出自己的感覺,但只要我一設想就能明白,那不是我真正的想法。

我不是在贊嘆這個孩子的勇敢,也不是感慨那忍受孤獨長夜恐懼的力量,更不是僅僅為了一種愛而感動。

我始終無法描述的,或許只有這個故事最大的底色——死亡。

除了諱疾忌醫,人最大的忌諱,或許就是死亡。

我們不愿意提及這個詞匯,而無論這個詞有多么接近我們,從生開始,一切就已注定,我們必然死亡。但這件事,因為拖得太長,反而讓我們覺得恐懼。這就像那些可怕的審訊者,從來不會將痛苦一直持續施加在那些可憐人身上,他們明白持續的痛苦將帶來麻木,而這會讓痛苦的效力被削減。同樣,一個經過訓練的特工,也往往會采取在任何審訊手段上,第一時間暈厥的回應。因為在暈倒的人身上,我們既無法施加痛苦,更不能威脅恐懼。

生存即是如此。

我們從不會認為死亡之前的時間如此短暫,我們興高采烈,一次次去追尋生活中的快樂,并且認為這就是自己該得的人生——如果不能,他們會認為這是命運給出的痛苦。但在死亡來臨之前,我們既拒絕思考,也不肯聽從——那個在孩子生日說出真相的人,是最不受歡迎的客人。

在關于耶穌出生的傳說,我們喜歡的,也只是那從東方來的圣者,如何預言這位嬰兒的神力。

但在那部叫作《耶穌》的電影中,我和當初看《圣經》時一樣,看到影像化的受難之前的痛苦。

耶穌的祈禱,最后只剩下了一種接受,但在接受前,我們看到的是滿頭大汗,是惴惴不安,是無比掙扎的一個凡人。是的,在受難之前,無論如何被傳說,他都仍然只是一位領悟了某些神力的凡人。

孩子在什么時候會擔心父母?父母又曾想起自己的兒時嗎?還是說,我們都曾經有過這樣的心思,卻又在成長中,慢慢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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