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風

有時候，走在路上，或是坐在桌邊，不知想些什么，然后就想到了某些人。

其實還是一個人吧。

無關愛情，也無關想象，只是一些過去。

自己買花自己戴，像是能看到一種露水，從樓外的樹葉尖滑落。而我的想念呢？總在自己最孤獨的時候到來。不過，或許也不對。人在最孤獨的時候，是不肯讓自己再陷入那些關于失去的回憶。為什么呢？只是一種保護吧。所以安徒生的童話，傳到了俄國的時候，一位作家如此說，寫出這樣故事的人，心里該是多么孤獨啊。

這就像云。

我們看著天空，很多很多雲，但不是一個平面。有遠有近，也有大有小，而顏色和形狀也有著無窮的變化。大概能和我們的想象力相提并論的，就是這頭頂的云海了。

可我不是在想這些。

正如我曾說過的。我們正在看著的一切，并不意味著我們心中的一切。就算身體正遨游四海，坐上了游船，經歷一層層不可知的異國，但心中所想，又是什么呢？總要等到結束旅程，回到故鄉，才能在一張張照片，或是一次次對話中，明白自己曾經遭遇了什么。而那些留在異鄉的腳印，是由誰踩出的。

我們憑借想象和記憶，才能確切地把握自己。

所以，我想起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想起他的所有好。

可這或許只是說明，我正在脆弱的孤獨之中，也說不定。

但我也不認為這就算是什么虛無。即使是虛空，只要相信它的存在，那么虛空本身也就不是一無所有。

我小時候不是一個很精明的孩子。

到了現在，我能夠分辨出一個人的蠢笨和精明了。但孩子畢竟還不能完美掩飾，所以在孩子身上，可能看到的，會更多。我也曾是一個蠢笨的孩子啊。但這個世界令人覺得可愛的，其中之一，就是再蠢笨的孩子，也總有人會耐心地等待，默默的贊美。奇跡，原本就不是一眼看穿的。

大概在那時候，我也給人添了很多麻煩吧。

雖然語氣如此猶疑，其實也只是一種掩飾。正如我們對于失敗，從來不會坦白說給陌生人聽。人需要掩飾，正如冬天戴的那頂帽子。未必讓我們能抗衡冷風暴雪，但脫下了后，便只有增加更殘酷的寒冷。

有些意義，唯有在此時，才能明白。

但到了明白的時候，我們又能做些什么呢？

那些天，我一次次經過在石林之中，所能找到的，又有什么呢？

大概唯有一些不會流的淚，也有一些關于往事的記憶。

生命是一點點成長的，但我曾經不是很懂這句道理。沒有人告訴過我。卻并非是別人都不懂的。正如現在的我，看著那些或天真，或狡黠，或帶著冷漠拒絕的臉龐，也不會輕易告訴他們，關于成長的道理。

一念之間，天堂地獄，但在那一念之間，似乎有太多無法把握的情緒。

我聽著歌，看著雲，于是也就陷入了一場情緒的長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