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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撞

在我們與人相處的時候,難免就有稱呼問題,而小孩子見人,也往往要聽從自己父母的教導,這個喊叔,那個叫姨,總之人與人接觸,除了名字,總要有個另外的稱呼。或者以輩分稱呼,或者用特征安排,到了《水滸》一樣的江湖,更是要起個響當當的名頭,按照江湖規矩,似乎便算是立了一個字號。所以,在一些老電影里,那些隱姓埋名多年的狠角色,往往會在被人叫破當年名號時,都作出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說:沒想到還有人記得老夫當年的名頭。

而在當代的一些黑幫片、江湖片里,當年的大佬,也同樣會在那些新人面前,慢慢說:看來,我是老了,都沒人記得當年的名號了。

林夕在自己的雜文里說,哥前哥后,三分風險,便是感慨有意加給他人的名號,若是不當不正,越是氣勢喧囂,越是害人。

他舉了兩個例子,一個是陶喆,被稱為「臺灣樂壇教父」,但很顯然,無論是當時發片量,還是本人的年紀,都不適合這種名號,好在后來這個「臺灣樂壇教父」又還給了羅大佑。還有一個則是何家勁,絕對玉樹臨風,當年憑著《包青天》里的展昭,迷倒萬千觀眾,可給他送上一個「香港西城秀樹」,則真是將他喊挫了,不是說西城秀樹不好,而是任何演員、歌手,都不應該做誰誰的第二,而是應該做自己的第一。這不是當年演戲,名號可以父傳子,子傳孫。好在到了今天,何家勁雖然星途不再,但也沒人再記起當年這個不倫不類的名號了。

當年,鄭板橋學習書法,就日日練習研究,卻進展不大。有一天,睡覺前,他還在心里揣摩某個字,信手放到躺在旁邊的老婆背上,點點畫畫。這可把鄭夫人煩個夠嗆,轉過身就說:你自己有自己的身體,怎么老在我身上劃。

一語驚醒夢中人,鄭板橋便從這句話里悟出,不能僅僅效仿,還要出新,于是就有了「亂石鋪街」的章法和獨樹一幟的風格。

這是我兒時聽過的傳說,未必是真,但卻讓人能夠理會到,一個人做事情,不從自身出發,只是一味模仿,即使有成就,也無法立下自己的面目。

此時若是再有人順情說好話,給出一頂不那么適合的大帽子,則一個人難免不危險了。林夕便是因為這一點,才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告誡當事人,切勿「背著別人起的名,而失去平常心,走不愛走,不該走的路。」

記得當年,也有一位長輩,頗有深意地夸我,志向高遠,不愛錢。

事過多年,現在想想,就算他是一片好意,可從他自身的經歷來看,所謂「不愛錢」也只是一種言不由衷的夸贊。因為在他心中,做事做人都沒那么重要,真正不可動搖的就是做大官、賺大錢。什么都是假的,不妨敷衍逢迎,但真正落到自己口袋里的,才是真的。

到了今天,這位長輩還是過得很瀟灑,平時還可以寫寫大文章,依然鏗鏘有力,讓人肅然起敬。

這不是說反話,人生的選擇,本來就有很多種,不必互相傷害,各取所需,未必就是一種罪過。當然,從社會整體來說,任何一種錯誤,都可以被說得危害極大。但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很難僅憑這樣的理論,來指責一個人的人生。

就好像,耶穌說,誰沒有罪,就可以用石頭來砸死這個失貞的婦人。人群散開了,但婦人本身又確實違背了摩西定下的律法。也就是從律法本身來說,婦人仍是有罪,只是在現實中,我們找不到執行人而已。

所以,這位長輩當年的夸贊,與其說是贊同,不如說和我現在一樣,都是一種各行其道而已。

后來,我也離開了那個部門,只是不再那么格格不入,學著和大家一樣。表面上一樣,但內心還是有所不同。其實每個人都是如此。能夠找到內心相同的人,已經很難,要找到內外都投脾氣的,則難上加難。

可見,所謂的綽號,固然是給讀者留下極深的印象,但所謂的豹子頭,急先鋒,真是林沖、索超的全部嗎?

雙槍將董平,在自己身邊箭壺中插一面小旗,上寫一聯道:英雄雙槍將,風流萬戶侯。

但實際上呢?投降賣城,搶女人,又殺了不肯嫁女兒給他的老丈人,何談英雄,又哪里配用風流。

倒是在《水滸傳》所依據的原型中,被叫作「一撞直」,還是「一直撞」更貼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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