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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他人詩

忽然就想寫寫錢穆先生的名字,倒不是為了有所評議,或者要與誰爭論——雖然,本想辯論解析一下。但回頭想想,其人其文俱在,實在無需我這樣門外漢,來向另一門外漢說些無謂的話。

這位無名氏道聽途說來的,無非是錢穆先生對於當時中國領袖的讚譽而已。

而這種譏議,實在也不是他一人,更不是從他開始。記得當年素書樓事件,就是在這種心理下引發的變故。

譬如有人說司馬遷是個太監。

你自然可以引證史實來作辯護,可細想想,這位如此說的人,又是真地因為缺乏史實而有這種說法嗎?恐怕不是,因此爭辯無用,我們可以證明自己,但卻無法改變他人的看法。

至於這位無名氏認為錢穆先生的影響,來自於其「好學生」的妙文,則又是一種誤解了。

其實,在我看來,錢穆先生真正能傳衣鉢的,少之又少,即使是嚴耕望、余英時這樣的大家,也是如此。其實在關於嚴耕望先生的某篇文章里,曾經說過,按照與錢穆先生一生學業所接近處,嚴耕望志之所向、心力之所竭的是錢穆先生研究歷史文化的兩隻腳,而余英時先生的學術去路,也不是繼承而已。可以說,錢穆先生雖然眾生教育事業不衰,真正能夠完整繼承他的學術事業,實在很難确指為某人。又或者可以說,一個時代過去,則一代學術也將隨之過去,不可能複製,也不可以複製。

雖然,余英時可能正是那位無名氏口中的「好學生」,但我還是推薦有興趣的人,可以讀讀他在錢穆先生身後所寫的幾篇文章。從中是可以看到錢穆先生一生志業之所存處,但要真正理解其人,還是要讀錢穆所留下的那些文章。從中自然可以明白,為什麽他的持論,與同時代的大部分人均不一致。

正如余英時在文章中所說,如陳寅恪先生、如錢穆先生,都不是能夠在時代流風中時刻跟隨之人,他們從來都抱有另一種觀點,因此不會如此決絶。當亡國亡種的危機,演變為一種統一思想,則這種求一致的思想,自然要通過「西方」和「現代化」這樣的置換,來讓具體的事功變成可以操作的理論支撐。可不這麽看的人,自然在在俱有,並且會因為其三峽之水的跌宕起伏,而有所感,有所疑。錢穆先生終生所追尋的問題,便是一路東去的水流,不追到最後一刻,便不會輕易相信。

其實皇帝打倒了以後,中國沒有選擇保留君主,是因為清末政府本身的問題所在,而袁世凱的失敗,則是一種個人的困境。司馬懿能夠二代三代,然後改頭換面,從魏國的忠臣,化為道路皆知的司馬之心。袁世凱卻既無法等待,也不願等待。

對於皇帝趕走了之後的中國,最大的問題就是,誰來填補這一空缺。

之後的問題,始終存在,並不因某一方的成敗,而失去爭辯的空間。

所謂遺老遺少,所謂保皇派,其實真正要保護某個具體的皇帝要少,保護這位皇帝所代表的那種文化,才是更為堅硬的底層基礎。但這種心態,無論是被牽扯入權力金錢的爭奪,還是政治軍事的動蕩搖擺,都是讓後人難以理解的。

正如陳寅恪先生所表彰的王國維之死,我們到底是讚嘆那篇文字所提倡的精神,還是真相信王國維的投水,真是為了義不再辱呢?

沒有相同的文化感悟,沒有共同的人生經歷,我們是很難理解這種行為的。所以,當時便有不少流言散播,而在陳寅恪先生的表彰之後,同樣有相似的疑問,圍繞在其人的身上。

這就如無名氏的譏諷,要將郭沫若的後半生行為拿來作比,認為譏諷郭某是一種正當行為,則錢穆為何還聲名大彰。

錢穆先生回憶往事,下筆成文,曾云:

能追憶者,此始是吾生命之真。其在記憶之外者,足證其非吾生命之真。非有所好惡高下于其間,乃憑記憶而自認余之生命。讀余此書者,亦可憑余所憶而認識此時代之一面。非敢有誇大,亦不作謙抑,知我罪我,歸之讀者。

若有所言,若有所為,則後世的辯議,無非如此。

這篇文字並非辯論,只是有所感,便寫寫而已。若錢穆先生其人,譬如路旁一株大樹,其枝葉條干,花開花落,路人所見,自有其評斷。譏笑讚許,無非都是個人所計,個人所得,于樹之春夏秋冬,經久而猶存,又有什麽增損垢淨呢?

世間的事,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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