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日常｜我也曾默默祈求 你比我先離開

之前去了一個同事妻子的喪禮。我不認識女方，聽同事在喪禮的分享時，才大約知道她的事。他們結婚已經40多年，在結婚之後，女方不幸患上自身免疫的疾病，一直要依靠藥物及洗腎維持生命，直到上個月病情急速惡化，然後決定不作急救，撒手塵寰。

雖然他沒有哭， 但在同事的分享之中，聽到他的不捨，聽到他遵守在結婚時所諾言：

無論生老病死，貧窮還是富貴，都一直陪著她愛護她

40多年的照顧，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亦令我思考一件事，如果可以，自己想比你的伴侶先行一步，還是伴侶先走呢？沒有病痛，不用照顧的情況下，自己先行的話，自己可能會舒服一點，但留下的就需要獨自面對這份悲傷，要處理遺物，夜闌人靜時身邊沒有了一個伴，定會覺得孤獨。相反，伴侶先行，這些情況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如果任何一方需要長期照顧，除了變回孤身一人外，反而可能是，無論病人，或是照顧者都是一種解脫。當然，婚姻在某程度上是意味著兩者成為一體，任何一方出事亦即是另一方出事。這份在外人看來的解脫是否真的是一份「解脫」呢？可能對死者是，但對生者在短期內未必。因為對生者來說，除了失去了愛人外，由照顧者與病人的互相依賴，突然變回一個人，他的生活重心就會大幅改變。需要重新找到人生方向，需要重新適應。

回頭一想，如果可以選擇，真的會願意伴侶獨自面對自己的離去嗎？幸好，很多時候，何時、何地、如何離開世界，也不到人去決定。似乎唯一可以決定的就是珍惜與伴侶的相處時間吧。

不知為何想起這歌

我會說
我們一定有以後
我們一定很長久
即使你看不到
我並不害怕老去
不害怕剩我一個
我也曾默默祈求
你比我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