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區的老熟人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我們好幾位朋友一起躲進了一家大商場。商場內的人流太多，幾乎都只進不出，能自由溜達的地方一下子被限制了許多。我們在一家賣窗簾布的店內稍作歇息。此時出現在我眼前的是林彥豪，我正納悶自己和林彥豪好幾年沒見面的同時，商場內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看來是停電了，偌大的商場，沒有了燈光，像一座廢墟的空城，空無虛有。

人們的吵雜聲、嬰兒的哭喊聲、推動重物的怪聲、混在一起竟是那麼的混亂，好窒息，我走到無人的角落，蹲起身子。林彥豪走近我，他不知道在說什麼，我像沉入水中的魚，只聽到被水包圍的空氣，那般模糊凌亂。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說：「不要亂跑，我很快回來。」

然後我就閉上了眼睛，毫無意識。

我記得我們在落地窗前，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林彥豪、方裕、威健還有珂欣，因什麼而聚集，我真的忘了。印象中，我們去參觀了窮人區，然後在回程的時候因為外面的一場雨而被迫躲進商場。

方裕問珂欣：「你有看到有些人穿綠色的褲子嗎？」（威健當天穿的正是綠色褲子）

珂欣回問：「你想說什麼？」

方裕說：「不覺得有種土土的怪味嗎？」

威健知道方裕在說他，便和方裕打了起來。

我稍微回過神時，他們已經跌坐在地上，互不相讓，我已沒有過多的力氣去勸導。

可我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的。

這時，林彥豪從遠處走來，走到落地窗前，走到我面前。

他說：「還可以嗎？」

我說不出話，我很努力想讓聲音發出來，可沒有用。

可我還是很高興的，我們這群人已經好久都沒有一起打鬧、一起闖禍、一起面對險境。畢業之後，我和林彥豪還有方裕都斷聯了，只剩威健和珂欣偶爾還會跟我聯絡。

來電了，燈光一閃一閃地，我好不適應。

為什麼這雨可以毫無預警地就下，為什麼這電說停就停，說亮就亮，為什麼你們說不再見面，我們就真的不再見了？

適應強光的亮光後，我稍稍睜開眼睛。

林彥豪問：你知道我們只是在夢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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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我是知道的，我們那麼多年未見，何來一見就是去參觀窮人區，何來一見就是五人相聚。我只是想跟著夢境走下去，想讓劇情延續。我想知道我們還會一起做什麼，我還想看看我們還會如何互動。我清楚地知道，在現實生活裡，不會再有機會和這群人在一起。

「寶櫻…寶櫻…」媽媽的聲音漸漸傳入耳邊。

「寶櫻，起來嘍。」

我緩緩地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媽媽一臉擔心的樣子。

「還好嗎？」

『嗯，我只是…夢到老熟人了。』

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