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胎琐事

前不久，中央政治局开了个会，准了人民生育三胎。真的是皇恩浩荡，吾等草民不禁得叩谢天恩了。可惜很多草民并不领情，连生二胎都没有兴趣，遑论三胎。是日，电视剧《谭嗣同》中的著名台词登上微博热搜——“这样的中国，多一个孩子不是多一个奴隶吗？“

曾经中国人是很爱生孩子的。在传统观念里，向来是“多子多福”“养儿防老”，如今，现实的重压禁改变了中国人最本能的习性，变得不愿意生孩子了。像我们家族，上数几代都是人丁兴旺。曾祖母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算是生得少的了。三兄弟关系并不是很好，成年后时常别扭。虽名为一家人，实是三家人，连上祖坟都不带一起去的。我大哥曾问我伯娘，为什么爷爷跟大老爷长得这么像？伯娘告诉他说，因为他们是亲兄弟啊。我们从小知道大老爷、爷爷、幺老爷的叫，却不太分得清他们之间究竟什么关系，过了很久才知道原来是嫡亲的兄弟啊。可见，祖辈关系不好，到了孙辈，也不是很了然。

到了爷爷他们这一辈，生的孩子就更多了。大婆生了八个，三个儿子，五个女儿，除了一个夭折以外，其他全部存活。大老爷死后，大婆就轮流住几个儿子家，过上了去各家养老的日子。婆生了六个孩子，老二和老四夭折，其余全部存活了下来。农家的孩子，数量虽然多，出息却差不多。孩子多，开销大，都不太富裕。大家受的教育也不多，文化水平不高。到了一定年纪，有的学一门手艺，或当个工匠，或当个医生，或开个小店，或继续务农，大抵如此。有的混得好的，逃离农村，举家搬迁到了成立，身上还是脱不了泥土气息，混得不好，仍然面朝黄土背朝天，经营者老家的一亩三分地，期待着儿女能够出人头地，脱乡入城。

我爸排行老六，最小。据说他小的时候，过年了听说过家里吃面，高兴坏了，一不小心碰到了水缸，撞破了眼角，顿时血流不止，经过大老爷一致终于止住了血，幸好没有什么大碍，不然也就没有我了。我爸小的时候，家里穷，那时候长得还很瘦，个儿也不高，兄弟姐妹还时常受大伯家的欺负，至今耿耿于怀。及至我爸成家立业之时，生育政策已经改变，从鼓励生育到计划生育，只在党中央的翻云覆雨之间。

我妈先生了我姐，后又生了我，其间间隔不过两年。农村地区，头胎是女儿的，都想再生个儿子，要是还是女儿，还想生生不息以求儿子。我家左右邻居，都是如此。有了健康的儿子之后，才真正执行计划生育政策，不再继续生育。村里人结婚早，很多二十出头就当爹了，然后就是养家糊口，开始经营下一代。二十多点，其实不过是个大点的孩子，不一定能当好爹妈。孩子长大之后，如果早早辍学，出去打工，结果与上一代也差不多。男的女的经媒人介绍，双方看对眼之后，谈一段时间，即成婚成家。一般情况下，他们会一起去城里打工，攒了一些钱，或重修村里的房子，或在村里买一套，或在城里买一套，走出农村。大趋势大家都不是想留村里的，都想进城改变现状。留在村里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年轻人走了，村里也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