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第四十九章

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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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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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找到了。”老董在电话里说。

“兄长可以选择不要,也不用退赔款。很多人出了事儿的车自己开着心里忌讳,拿赔款再买个新的多好!”东南北说。

“我已经拿回来了,退了赔款,办好了手续。”老董说。

“哦,都行,兄长心理素质好。”东南北说:“车况怎么样?”

“车况很好。”老董顿了一下说,“兄弟,我是这样想:我来大陆是希望能做干干净净的生意,赚不需要洗的钱。你知道被绑架和车子没有关系,即使不被绑架,这部车的保险已过期,如果丢了保险公司肯定不会赔的。”

“兄长有自己的原则,我尊重。”东南北问。“怎么样,兄长到城里来,咱们聚一下?”

“好啊,我很喜欢和兄弟一起喝酒聊天。” 老董慢慢地说,“但今天我给兄弟去电想说的事儿是我决定把这部车送给你。”

“不,不,我可不能要,这是很重的一件礼物,我开着会心不安的。”东南北说,“我是计划买部车,但我觉得奔驰车不适合我。”

“我知道奔驰车有点老气,但是代步是完全可以的。”老董说,“我当然相信兄弟不是贪财的人,实际上也不必把‘奔驰’这两个字看得太重,裸车在台湾很便宜。”

“那也收受不起。”东南北说,“想吃什么?我请兄长。”

“我没有表达清楚。”老董说,“不是送给兄弟,就是想送也不能过户,因为是外资企业的免税车。我是说把使用权让渡给兄弟,兄弟开腻了或者碰到了心仪的车就还给我,我让司机去取就好。”

“这样……”东南北说,“古丽能用到的,她经常要进货。”

“一个年轻女孩子开豪车是要冒生命危险的。”老董说,“如果车在兄弟那里,万一Lily有急事,兄弟也方便照顾她,不过进货的事情还是由我的司机来负责。这部车也算我们三个人感情的一个见证,兄弟是洒脱之人,就不要再推辞了。”

“好吧,多谢兄长!”东南北说,“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这件信物。”

老董的司机把车停到深行办公楼下后找到东南北,交给他一袋东西,里面有行驶证、保险单、保养手册、使用手册、两把钥匙、一张加油卡,又向他详细介绍了车子的各种功能和简单驾驶技巧。

送走司机之后,东南北坐在车里对着手册又熟悉一遍仪表盘和各种设置,待到周六的清晨赶到行里,慢慢把车子开回住处楼下。中午下楼一看,车子不在原位置而是顶着一株树停着,他研究了半天才发现昨晚忘记拉制动,车子滑行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东南北只要一有时间就去新城的空地上练车,然后把车停在住处附近的空地乘中巴上班。拿到驾驶证后,直接开去了机场接瞿哲。

“熊猫,你的奔驰是‘560’,比我的‘320’都高级啊!”瞿哲一上车就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东摸摸、西看看,还拉开储物柜门看了一眼。

“一个台湾老板送的,你没看到是黑牌吗?”东南北说,“你怎么样?听大壮说你在开酒店?”

“不是我开的,是我爸开的非让我管,说锻炼锻炼,管酒店能锻炼啥?”瞿哲说,“我就往里加娱乐项目,啥赚钱往里装啥。”

“生意怎么样?”东南北问。

“好啊!我毕业不久就接了酒店,随后我先上了洗浴,又改了一层楼棋牌室,顶楼是卡拉OK,还准备把地下改成迪厅。”瞿哲说,“这不才一年多点吗?副业收入早超客房收入了。”

“行啊你!挺有生意头脑啊,想不到表演专业的也能经商。”东南北说着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两个男子,“这次过来谈什么大买卖啊?”

“谈鸡毛买卖?出来避避风头,顺便去澳门和海岛看看。”瞿哲说,“听说海岛房地产都炒疯了。”

“你出啥事儿了?”东南北问。

“根本不是什么鸡巴大事儿,就是有帮逼看我们酒店赚钱眼红。”瞿哲说,“小角色,你都不一定能听说。”

原来瞿哲为了满足一些客人的喜好上了十几台老虎机,玩的人很多,多数都是图个乐,浅尝辄止。但有一个滨城的“社会人”迷上了老虎机,结果输了十多万块钱就接受不了了,带一帮人到酒店闹,说机器被做了手脚,让服务员退钱。服务员只能打电话给瞿哲,他当时正好在外面,他让服务员告诉“社会人”,钱肯定不能退,看他能怎么样,结果那伙人就把机器都砸了。

瞿哲打听到那个“社会人”有家挺大的饭店,就带一伙人把他的饭店砸了,然后增加了酒店的保安,告诉保安,要是他们再来,直接动手。结果“社会人”一伙人没来,警察来了,直接把老虎机连棋牌室都一起查封了。“社会人”还放出话来,如果不退钱就把酒店烧了。

“烧了最好,我还得感谢他,保险赔完了盖个新的。但是他们不咬人膈应人,天天整俩人在酒店门口晃,要不半夜扔几包屎在大厅玻璃上,我操他妈的!给我气死,就这么点偷鸡摸狗的本事。但抓不着人,也不能就说是他找人干的,但除了他还能有谁?”瞿哲气呼呼地说,“我让保安躲在暗处24小时监视停车场,终于抓着俩划我车的小崽子,给他俩好一顿打,他俩招了是‘社会人’指使的,就剁了根手指放了。”

“不至于吧?”东南北看了一眼瞿哲说。

“我知道,我就是剁给他们大哥看。”瞿哲说,“平常都给点医药费,那次一分没给,就让他们大哥出。”

“后来呢?”东南北问。

“他们大哥可能真是面子上过不去了,而且事儿都挑明了,就干吧。”瞿哲说,“后来我一个兄弟被他们挑了脚筋,他亲自动的手。我带两辆车的人去抓他几次没抓到,就把他车砸了,挑了他们一个鸡巴二当家的脚筋,剁了两根手指。我就是想跟他玩,看谁狠。”

“后来一直跟我们家关系挺好的厅长得知后就找到我爸,让我停手,他让下面人去把那个鸡巴大哥抓起来。我妈怕我没完,就逼着我出来转一圈。”瞿哲说,“抓起来最好,我把他整死在监狱里。”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呢?”东南北扭头打量了下瞿哲说。

“熊猫你还不知道吗?我初中时多老实,净挨欺负。”瞿哲说着拉下领口给东南北看,“你看,被二狗子挠的,落下疤了。”

“我知道那事儿。”东南北说。

“我从小学就天天被人劫道,操他妈的!啥都被抢,钱、衣服、军帽,回家还不敢说。”瞿折说:“零花钱从来花不着,刚出门不远就有人等着,我都主动上交。有时候一天碰到好几伙,有一次还因为抢我钱他们之间打起来了。”

“我听你说过,你说你从来不哭。”东南北说。

“哭有用吗?”瞿哲苦笑着说,“有一次放学路上碰到两伙人打仗,最后剩一伙人打一个人。那人被打蒙了,被打倒后爬起来跑两步被人追上又一顿打,直到他趴那不动弹了。我好奇啊,过去看,发现不远处地上有个刀柄,我捡起来整半天才整明白,是把弹簧刀。我揣起来就往家走,快到家时天有点黑了,突然路边出来俩半大小子,估计是等着我吧。”

“这俩逼肯定是新手,再不就是穷疯了。”瞿哲说,“常抢我钱那些人我都认识,而且大家都知道我放学时肯定没钱。”

“他们一个抓着我车把,一个把我扯下来。我摔个跟头,起来时手里已经拿出了弹簧刀。我一按,‘咔哒’一声,刀弹出来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很好。”瞿哲比划着说,“声音也很好听,‘咔哒’!那俩逼愣了,拉车把的转身还推着车呢就跑,估计是吓蒙了,我追了两步,这逼才反应过来扔下车子跑了,另外一个早没影了。”

“管用。”东南北点着头说。

“还行吧,后来我看到劫道的再靠近我,我就弹出刀垂着手,他们基本就退了。”瞿哲说,“有一次没管用,连刀都被人抢走了。那逼看看我、看看刀然后指着自己肚子说‘来来来,往这捅’,边说边往前走。我站着没动,硬是没敢捅,头皮发麻,手脚冰凉,突然后面窜出个人掐住我手把刀夺走了。”

“操他妈的,我最恨欺负小孩儿的。”东南北说。

“你没挨欺负。”瞿哲说,“你有哥,他们不敢,而且你家就在校门口。”

“我也没啥被抢的,零花钱最多一毛两毛的,刚够买几根冰棍。”东南北笑着说,“你订酒店没?”

“先去阳光,我换几家酒店住住,体验一下。”瞿哲说,“晚上我请你吃鱼翅,就在阳光酒店二楼,佛跳墙做得也好。”

“你来深圳肯定我请,我刚发了点小财,燕窝、鲍鱼、鱼翅也能请起,算我请后面两个兄弟。”东南北挥了下手说。

“那去九龙吧。”瞿哲说。

“你挺熟悉深圳啊。”东南北说。

“我来过一回,联系不上你,还多亏大壮。”瞿哲说,“不过你还是离他远点,这逼没什么底线的,你想他跟他爸妈说话都满嘴‘操’。车子就说借的,别提赚钱什么的,牛逼也不吹,尽量让他少知道你一些事儿。”

“嗯,是。”东南北点头说,“那次请他吃饭,他劝我开窑子,还吃醋,说我和你比和他好。”

“这傻逼,没个逼数啊?”瞿哲笑着说,东南北也笑了起来。

“后来我还陪他们去要账,没要成回来,他俩连货车司机拉活钱都不给,还偷了个大哥大,就在我眼皮底下。”东南北说。

“我操他妈的!净鸡巴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瞿哲说。

“吃完饭搞点啥活动?”东南北说着向后面使了个眼色。

“他俩没事儿,一直跟着我的。”瞿哲说完转过头去看着后面,“今晚咱一起去龙宫,好好看看人家怎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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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哥走了太远,忘了从哪出发,也不确定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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