蔗糖

日子一天一天過得很快，下下個禮拜就要段考了。班上現在呈現一種嚴肅的讀書氣氛，畢竟誰都不想搞砸升上國中的第一次大考。「楊小玉，剛剛那張妳幾分阿？」才剛發完國文小考的考卷，老大就急著問我成績。我趕緊將五十五分的紅筆字用國文課本蓋起來。「考不太好，妳呢？

我把你推開，實際上是想要把你緊緊抱住。有人說過：夢境的內容可能是現實的相反？但我想，可能是當時的我做了惡夢，才有人這麼跟我說的吧。可是，相信這個說法又可以有理由去詮釋自己做的惡夢並不是真的那麼不好了吧！我喜歡這個說法，但是美夢就不適用，有點矛盾吧。

：只是覺得，在房間裡很痛苦。但是又不想讓大人知道我要出去很久，所以沒有把外套披上。這兩句我沒有說出來，畢竟初次見面的人，總要留一些秘密在心裡面。「這麼巧，這也是我出來外面的原因。」 「雖然這裡也不算外面啦，哈哈哈。」他看似輕鬆的坐下，搖搖晃晃的低語說道。

卓祐祥 「楊文玉，起床，現在是掃地時間。」熟悉又令人煩躁的聲音傳入耳畔，我抵抗著睡意掙扎著起身。迎面而來的是將制服襯衫紮的整整齊齊的褲頭，正中央的皮帶閃著刺眼的光芒。我將下巴微微抬起，鄭皓景面無表情的臉映在我的瞳孔，手拿掃把的他滿臉的不悅。

一起過冬，好不好？你拋開手中塵土、我扔掉心中雜念，在今年冬天之前，我們能不能只擁有彼此？能不能擁有只有我們的時間？在過了許久之後，我才發現，我不是因為欣賞你紅色的夢想、藍色的靦腆、黑白的言語，才喜歡你。我想是因為你讓我擁有你的時間，讓我可以在某個清晨、某個下午、某個夜晚，能夠完整的，去看待你整個人。

：妳是桃園人？第一次，我們的第一次正式談話。在一堂微積分課後，走出教室，而你正朝我走來，黑色鞋子、藍色外套。我微微錯愕，尷尬的點頭。你歪頭，右手扶著後腦杓，眼睛飄向湛藍的天空。學校很小，系所更小。常常我們經過打招呼，之後招呼變成聊天，在這個世界裡聊著雞毛蒜皮的小事，在這個不安的世界裡，你訴說著你紅色的夢想。

初次談話 秋風涼爽，九月的葉子日漸枯黃，校園滿溢著同學們的嘻鬧聲，繼全校性的教室佈置比賽後，各班的凝聚力又提升了不少。還沒到升上國中的第一次段考的一個平常的上學日，我依舊是趴在桌上睡覺的那個人。昨晚又打小說到清晨，畢竟深夜人靜的時候靈感才會源源不絕，幸好坐在前面的男同學個頭高，能盡量的幫我擋住老師銳利的視線。

「翻開例題九，打上三顆星，這題月考必考，同學們要注意聽阿！」補習班數學老師挺直身子，在講台上揮舞雙手、整個墨綠色黑板充滿數字與符號。台下同學則個個埋頭苦抄，白色的粉筆灰在偌大的教室裡飄散。我坐在教室的中前排第六排左邊數來第四個，前面是一位塊頭大又高的男生，他常常擋住黑板這件事很讓我困擾。

是灰藍色的天空。「如果沒有也沒關係阿，重點是你的心情轉變，重要的是你是否釋然。」 秋天涼爽的風吹拂，腳邊的葉子悄悄地滾了幾圈，夜晚的山上似乎就是這麼安靜，安靜的只聽的到你說話。我們坐在濕軟的泥土上，也不管褲子是否用髒，你把腳屈起來，褲管往上挪移，露出你的腳踝。

：我快到了喔，我在十字路口附近了。：好喔，對了，你有記得帶嗎？老師說的數學題本。：當然有阿，我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跟女友大人討教阿。：說什麼阿？到底誰是學霸拉？哈哈。我邊低頭打簡訊邊頻頻抬頭看路，穿越馬路，來到男友鄭皓景所說的十字路口前。身邊沒有什麼人潮，我往身上看看衣服，輕輕撫平衣角的皺褶。

就像流星隨時就會撞擊地球，大雨隨時就會降臨，火山隨時就會爆發。就像彩虹隨時出現，就像花隨時綻放。生病的人隨時就會消失，就像眼淚隨時就會悄悄掉落。在這堆文字裡，我不是主角，這也不是會有完美快樂結局的故事，我只是我，故事只是我的人生。在這個一輩子的黑暗裡，我只能蜷縮在某間醫院的階梯上...

於是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面有你、有信封、有海也有階梯，是一個灰灰黃黃的晚上。我的夢不傷心，也沒有淚水。夢裡我睡醒，眼睛很乾，口很渴，我把手機拿起又放下，沒有充電器的夢裡，手機螢幕都是黑的，我把四周都看了一遍，大力地眨眨眼。「你沒有錯！」你出聲了，我看不到你，太黑太陌生了，我只敢原地站起來，不敢朝黑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