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漠視的訴求

Deceptive Sojour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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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地掙扎在一言堂的泥沼之中,而拒絕了對話,已經何其長久!
情緒被劃分為日常和節慶。日常是憤怒,是對僵死的官僚體制、對毫無人性的決策黑箱、對疫情防控發布會上復讀機器人的機械重複的無限怒火。節慶是麻木,是在調動全身心的憤怒之後襲來的無力與木然。是憤怒被懸置,是感官全消失,是一種近乎真空的赤裸狀態。彷彿人不再處於一個社會、一個系統、一個生態裡,彷彿人只是漂浮在宇宙中的一顆渺小塵埃,生存才是唯一目標。而光是過著這種最低限度的生活,我們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 -----隨機波動StochasticVolatility

烏魯木齊大火導致10名遭封鎖而無法出逃的民眾不幸遇難這一事件,僅僅一個週末,已經在烏魯木齊、北京、上海、武漢、成都等多個城市引發市民上街抗議活動,並有過半省的當地高校大學生組織同學進行各種針對封控的抗議。那場悲劇讓部分民眾徹底意識到,錯誤的「動態清零」政策,不僅侵害個人財產跟自由,也恐殃及生命,因此,才會引發這波打破地域,階級種種藩籬的大規模抗爭。

在中國受到壓制的網路上,正面訊息比比皆是,負面訊息被抹殺,這讓抗議者訴諸諷刺:他們寫上滿屏的「是」、「好」和「對」等字以表達不滿,同時逃避審查。民眾用白紙哀悼死者,並表達出能讓無數深受疫情管制之苦的民眾不言而明的憤怒。據說白紙的靈感來自蘇聯時代的一個笑話,講的是有個人在紅場散發傳單,但被克格勃逮捕。克格勃沒收了所有傳單卻發現那些傳單不過是白紙一張。克格勃想了想,決定把發傳單的人抓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的確,民眾有共同的訴求,他們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當局也知道,所以人們什麼都不用說。如果你拿著一張白紙,那麼大家都知道你想說什麼。

對於容不得任何異議的當局來說,白紙竟也突然成了不可容忍的挑釁。大批警力在盤查過往行人,認真搜查年輕人的背包,但警察尋找的,並不是武器或違禁品,而是空白紙張,因為白紙已經成了此次抗議浪潮的象徵。可能發生抗議的地點已經部署了大量警力和警車。警方正在檢查部分民眾的手機,尋找被禁的應用程式;登門造訪可能的抗議者,警告他們不要從事非法活動,並帶走一些人進行詢問。審查人員正在刪除社群媒體上的抗議象徵和標語。

對於那些引發了最大反感的擾亂生活的防疫措施,當局似乎正試圖低調解決問題,一方面放任社交媒體上的建制派,效忠派借用俄羅斯的話術,將抗議者描繪為西方企圖破壞中國穩定、詆毀清零政策的顏色革命棋子,無論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另一方面,自上週末的抗議活動以來,中國各地政府均表示,在防止疫情擴大傳播的前提下,不會讓居民在不必要的情況下被鎖在家中。週二,新華社的一篇文章敦促官員要對沮喪的居民拿出同情心。 「各地各部門要更加耐心紓解群眾的情緒,」文章寫道。 「抗疫鬥爭具有複雜性、艱鉅性、反覆性,需要傾聽群眾心聲。」

面對數十年來最大膽、最廣泛的抗議活動,面對無法漠視的訴求,當局熟練的展開恐嚇、審查、抹黑。而維穩手段遠沒到用盡。

我們應當透過概述非暴力反抗是什麼,說明非暴力反抗在一個自由社會中的恰當性,並解釋這種反抗形式在一個合乎憲法的體制中的作用。

非暴力反抗是公開的、非暴力的、既是按照良心的又是政治性的對抗法律的行為,其目的通常是為了使政府的法律或政策發生一種改變。透過這種方式的行動,我們訴諸共同體的正義感,宣稱按照我們所考慮的觀點,自由和平等的人們之間的社會合作原則沒有受到尊重。

非暴力反抗是一種政治行為,這不僅因為它是向那些擁有政治權力的多數提出的,而且因為它是由一些政治原則、即用來規定憲法和一般社會制度的正義原則所指導和證明的行動。非暴力反抗不能單獨地建立在團體的或自我的利益的基礎上。相反,它求助於那個構成政治秩序基礎的大家所共有的正義觀。我們假設,在一相當正義的民主制度中,存在著一個公開的正義觀;根據這個正義觀,公民管理他們的政治事務並解釋其憲法。在任何一段時期內,持續地、有意識地侵犯這個觀念的基本原則,特別是侵犯根本的平等自由,便會或導致屈從或導致反抗。某個少數人透過參與非暴力反抗活動,迫使多數考慮它是否願意自己的行為被解釋為上述侵犯,是否願意按照正義的常識承認少數的合法權利。

非暴力反抗是一種公開的行為。它不僅訴諸於公開原則,而且公開地進行這項活動。它是公開地作為預先通合憲法的。所以,在反抗者行為是否合法的問題上常常存在著某種不確定性。但這只是一個使事情變得複雜的因素。因為,即使法院無論可能多麼樂意做出另一個判決,但最終還是不贊同使用非暴力反抗來反對不正義法律的反抗者的意見,那些反抗者也是不會準備停止反抗的。

從另一點來說,非暴力反抗也是和平的。非暴力反抗是在忠誠於法律的範圍內(雖然是在外圍的邊緣上)表達對法律的不服從。雖然反抗者侵犯了某個法律,但是這個行動的公開的、和平的性質和一種承擔行動的合法結果的意願表達了對法律的忠誠。這種對法律的忠誠有助於向多數人證實非暴力反抗行為在政治上確實是認真的、真誠的,證實它確實是打算訴諸公共的正義感。完全公開的與非暴力的行為為一個人的誠意作了擔保,因為要使一個人相信另一個人的行動的真誠是不容易的,甚至一個人向自己證明自己的真誠都是不容易的。毫無疑義,我們能夠設想這樣一個法律體系,在那裡真誠地相信某一法律的不正義可以看成是對於不服從這一法律的行為的辯護。彼此之間具有充分信賴的十分真誠的人們可能使這種法律體系發揮作用。但照目前的情形,這體系即使在一個接近正義的狀態中大概也是不穩定的。從我們深思熟慮的觀點來看,我們必須付出某種代價才能使其他人相信我們的行動在共同體的政治信念中具有一個充分的道德基礎。

非暴力反抗已被規定為處在這樣兩者之間:即一方面是合法抗議和提出試驗案件,另一方面是良心的拒絕和各種不同的反抗形式。在這些可能的反抗形式中,非暴力反抗代表著處在忠誠於法律的邊緣上的反抗形式。這樣理解的非暴力反抗顯然不同於好鬥行為及破壞;更是大大不同於有組織的武力抵抗。

非暴力反抗的第一個正當性涉及到作為非暴力反抗的適當對象的各種錯誤的性質。對平等自由原則的侵害是非暴力反抗的較合適對象。這個原則規定了在一個憲法制度中平等公民權的共同地位,構成了政治秩序的基礎。

我希望建制派理解,法律和秩序的共存,目的在於建立正義,並且當它們不能實現這一目的時,反而成為阻礙社會進步潮流的危險堤壩。我希望效忠派理解,各地的緊張局勢是一種轉變的必經階段:從可惡的消極和平——在這種和平中,民眾被動接受了非正義的苦難,到實質的積極的和平——在在這種和平中,所有的人都將尊重人格尊嚴與價值。歲靜們對目前各地進行的示威感到痛惜,然而我要很遺憾地說,你們的聲明對於引起示威的條件,竟未曾表現同樣的關注。不用說,你們全都不想同那般淺薄的愛國大V亦步亦趨,單單盯住後果,而不去抓住根本的原因。目前的示威引起的某些後果固然不幸,然而當前的權力結構令民眾無所選擇自由的生活,則是更不幸的事。

事實上,參與非暴力直接行動的人,並不是緊張局面的製造者,而只是將早已存在的隱藏的緊張局勢暴露出來,大家將它公開出來是為了能夠看到並加以解決。就像癤瘡只要覆蓋著就永遠不能痊癒;必須將其暴露,好使其所有的醜惡都能得到空氣與陽光的自然療治。與此相仿,不正義也必得同樣揭露,連同揭露時造成的全部緊張——這才能讓民眾良心的陽光與全國輿論的空氣為其療治。

非暴力反抗的第二個正當性是我們對政治多數的正常呼籲已經真誠地做了,但沒有取得效果。不管怎樣,進一步的「正常呼籲手段」還可以重複使用,某些程度的自由演說也總是可能的。但如果先前的行動也已顯示多數是不可能被感動的或冷漠的話,人們就可以合理地認為進一步的嘗試是無用的,於是就出現了合理的非暴力反抗的第二個條件。的確,在多數自身也已表明自己具有肆無忌憚的不正義和公開的敵意目標之時,即使非暴力反抗也可能是太溫和了。

倡導相互理解,這非常正確。不錯,這正是直接行動的目的。非暴力的直接行動,正是要尋求製造這樣的危機,促成這樣的緊張,好讓不斷拒絕了相互理解的當局,被迫面對這一問題。它是要使得再無法漠視的問題,變得引人注目。製造緊張乃是非暴力反抗運動的組成部分,聽起來頗有點危言聳聽。然而我必得承認,我絕不憚於「緊張」一詞。我真誠地反對暴力的緊張,但另有非暴力的建設性緊張,卻需要我們推波助瀾。一如蘇格拉底覺到需要在人心之中製造出緊張,以使得人們脫離開神話與真假混雜的思想之羈絆,臻於創造性分析與客觀評價的自由國度,我們也必得了解,需要非暴力的牛虹,在社會中製造出一種緊張,以幫助人們脫離愚民主義的黑暗深淵,達到相互理解的壯麗山巔。我們的直接行動方案,目的便在於製造一種充滿危機的局面,以期不可避免地開啟相互理解之門。因此,我們很贊同你們的相互理解呼籲。我們心愛的中國,可悲地掙扎在一言堂的泥沼之中,而拒絕了對話,已經何其長久!

非暴力反抗的第三個正當性是這種反抗不會導致破壞對法律和憲法的尊重,因而不能產生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幸的後果。對公眾講壇處理這種反抗形式的能力也有一種上限;因為非暴力反抗團體想作出的呼籲可能被曲解;它們的訴諸多數的正義感的意圖可能被無視。

《(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三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遊行、示威的自由。《優化調整疫情防控二十條措施》,嚴禁隨意封控等各類層層加碼行為。後,有人可能會問:「你怎麼可以鼓吹破壞某些法律,而遵守另一些法律?」答案在於這樣的事實:它們是兩種類型的法律——正義之法與非正義之法。有法律上的而且有道義上的責任遵守正義之法;同時,人也有道義上的責任不遵守非正義之法。說,當某一法律被用於保護的權力濫用的清零制度,否定憲法以及國務院最新發布的二十條措施時,它絕非公正。社會對其不公義的良心,這其實正表現了對法律的最高尊重。

依照這三個條件,一個人擁有透過非暴力反抗來提出上訴的權利。一個人所抗議的不正義是一種對平等公民的自由或機會均等原則的明顯侵犯;這種侵犯是在一段較長的時間內、不顧正常的政治反對而或多或少精心策劃的;在此,人們將會遇到公平問題所造成的種種複雜情況。

我們傾向於透過參與非暴力反抗來訴諸正義感,並公正地宣布:從我們的真誠慎重的觀點來看,自由合作的條件受到了侵犯。我們呼籲其他人重新考慮,設身處地地認識到他們不能指望我們無限期地默認他們強加給我們的條件。非暴力反抗是一種穩定憲法制度的手段,透過在忠於法律的範圍內反對不正義,它被用來禁止對正義的偏離,並在偏離出現時糾正它們。一種參與正當的非暴力反抗的普遍傾向把穩定性引入一個組織良好的社會或接近正義的社會。無論在哪種情況下,有意的不正義都是或引起屈服或引起抵制。屈服使那些想使不正義永久存在並鞏固他們的意圖的人產生輕蔑;而抵抗則切斷了共同體的紐帶。在出現對基本自由的侵犯時,公民如果先考慮以正常的方式運用某些合理的政治呼籲手段,在過了適當的一段時間之後再運用非暴力反抗形式來表示他們的反對,那麼這些自由就將更有保障而非更少保障。根據這些理由,各方會採納規定正當的非暴力反抗的條件,即把它作為這樣一種方法:在忠於法律的範圍之內,它確立了維持一種正義憲法穩定性的最終手段。雖然這種行為方式嚴格說來違反了法律,但它無論如何都是一種維持憲法制度的道德糾正方式。

一個共同體的正義感很可能表現在這樣的事實中:即多數不可能使自己採取壓制少數的必要步驟,或採取法律允許的懲罰非暴力反抗的行動。人們不會把在其他社會中可能被考慮的無情策略當作真正的選擇方案而接受下來。這樣,正義感以我們常常未察覺的方式,影響了我們對政治生活的解釋、關於可能的行動方式的觀念和我們抵制其他人的正當抗議的意願等等。儘管這一多數具有優越的權力,它還是可能放棄它的地位,勉強同意反對者的建議;它施行正義的意願削弱了它維護它的不正義利益的能力。一旦正義情感施展影響力的微妙形式,特別是它使某些社會地位站不住腳的作用得到承認,這種情感就會被看作是一種至關重要的政治力量。

有一個令人遺憾的結論是奔向自由的最巨大障礙,並非市政官員和防疫愛好者,毋寧就是那些熱心「秩序」而非正義的「中間派」;他們喜歡的是不存在緊張的消極和平,而不喜歡有正義的積極和平;他們不停地講:「我同意你們所追求的目標,而不能同意你們直接行動的方法」;他們家長式地相信,可以為旁人的自由定個時間表;他們靠著時間的神秘觀念而生,不斷勸大家等上個「更適當的時刻」。這些好心人的膚淺理解,比之惡意的絕對誤解更其叫人喪氣。冷淡的接受,比之徹底的拒絕更令人手足無措。

有些聲明的一個基本要點,是認為年輕人主導進行的行動不合時宜。有人會問:「幹嗎你們不肯給當局做事的時間?」對這一贅難,我們惟一能做的回答便是:當局在做事之前,必得像那將要出發的人一樣為人所推一把。若是我們覺得,光是跟著黨和政府走,就會迎來太平盛世,我們就大錯特錯啦。沒有民權志士們施加的壓力,他們決計看不到澎湃的民意。不施加合法且堅定的壓力,在民權領域便得不到絲毫的進步。有一個歷史事實頗為可悲,便是特權集團很少能夠自願放棄特權。個人倒能夠見到道德之光,而自願放棄其不公正的地位;然而集團,卻比之個人更其傾向於不道德。多少年來,我們一直就聽到這個字:「等下去!」大家聽膩了這樣的聒噪。所謂的“等下去”,差不多永遠意味著“絕不去做”。 「延誤太久的公正,便是否定了公正」。

透過痛苦的經歷,我們曉得自由絕不會由壓迫者賜給我們;它必得由被壓迫者爭求過來。抗爭者在為自由而進行的鬥爭方面放棄了有關時間的神話,與之相反的態度乃源自對時間的態度根源於一種可悲的錯誤的時間概念:在時間的流逝中,終將治愈所有疾病。實際上,時間本身是中性的,它既可用來毀滅,也可用於建設。我們越來越感覺到,惡意者比善意者更有效率地利用了時間,我們得在這一代進行懺悔,不僅因壞人的可惡言行,而且有好人的可怕沉默。人類的進步絕非在必然的車輪上滾動,它只能來自真誠的人們的不懈努力。沒有艱苦的工作,時間本身會成為社會停滯力量的盟友。我們必須創造性地利用時間,應當知道,對於為善而言,時機總是成熟的。現在是時候了,讓我們真正許諾民主,讓全國未決的輓歌變成有創見的自由民眾情誼的讚歌。現在是時候了,讓我們的國策從運動式動態清零的非正義的流沙中提升到人類尊嚴的磐石上。

被壓迫的人民不能永遠居於被壓迫的地位。對自由的嚮往終將表現出來,而這正是目前年輕人當中發生的事。內心有東西提醒著他們,他對自由有著天賦的權利;身體外有東西提醒著他,能夠獲得這自由。他有意無意之間,捲入了zeitgeist之中。在壓迫人的既得利益者當中,很少有人能夠理解被壓迫的民眾的深切的渴望和熱切的嚮往,更少有人能夠洞察,不正義必得靠堅決有力的不懈行動來剷除。抗爭者們不似他們許多的中間派兄弟姐妹,他們認識到這一時刻的緊迫性,感覺到需要進行有力的治療“行動”,以對抗清零政策的疫病。

非暴力要求,我們所使用的手段必得像我們所追求的目標一樣純潔,我們一直認為以不道德的手段去實現道德的目的,便是犯了錯誤。而今我必須指出的是,用看似道德的手段去維持不道德的目的,同樣是犯了錯誤,甚至是犯了更大的錯誤。我也不能不提及清零政策支持者們令我深感痛苦的地方。你們熱情地誇讚穿著白色防護服的防疫人員在不辭辛苦的維持生命至上的「秩序」以及警察是如何的「防止暴力」。但我懷疑,若你們見過是防疫人員如何冷血的阻攔民眾買菜,就醫,甚至逃命,警察是如何虐待赤手空拳的,非暴力的民眾,還能不能如此熱烈地來誇獎。我懷疑,若你們見到防疫人員和警察是如何在這裡絕不人道地對待民眾;若你們見到他們是怎樣以推搡,踢打,禁錮等方式對待民眾的;若你們見到他們是如何積極維護將渴望自由的民眾從正常公民轉變成赤裸生命的生命政治——若是如此,我懷疑你們還能不能如此急於誇獎他們。我們還不能和你們在一起,去對防疫人員和警察大唱讚歌。

願大家都能誇讚各地的抗議者,誇讚他們崇高的勇氣,他們寧願受苦的冒險,以及他們在最大的挑釁面前令人驚異的紀律。總有一天,中國會承認其真正的英雄。英雄對目標的高貴情愫令到他直面敵對嘲弄的暴徒,也直面先驅者的生活必然具有的痛苦磋跌的孤獨。

我希望我們堅定信仰。讓我們都來希望,決策黑箱的陰雲將要消散,深重誤解的迷霧從我們充滿恐懼的社會消失,而在不遠的未來,民主法制的燦爛之星,璀璨奇麗,照遍一個偉大的社會

自由,無法漠視的訴求。


CC BY-NC-ND 2.0 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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