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

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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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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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这些最简单快捷的“贸易”活动,也可说是港澳这种开放城市的缩影,只要打开大门,人们就有办法找到牟利的门路与生存的空间。


中午在相熟的茶餐厅吃蒸鱼饭,因为瘟疫封锁而“久别重逢”,加上客人也不多,侍应自然主动闲聊:“今日都很静,本来以为大家都上班就会多点客人,但他们说一宣布可以过关很多人都跑到珠海去了。”经她这样一说,我才发现茶餐厅不是有限制人流措施,而是生意大不如前。她又说:“那些人困了在澳门太久,他们之中很多都在珠海有家人,所以一开关就马上赶回去。”侍应大姐也许以为我会分享一些最新过关情报,但见我也没有什么反应,就转而叫我有空要带女儿来吃饭。

于是我在等待蒸鱼饭期间才用手机浏览一下关于珠澳通关的消息,原来一早已经有人山人海的影片在疯传。看见这样的情况,我马上想到四十几日以来全城抗疫的各种艰难时刻,几日之前我们还在高度戒备,突然之间就转换成另一种态势,果真是变化多端。吃完饭之后,我还有时间慢慢饮咖啡滑手机,然后店中各人都收到一则通知,拱北口岸和青茂口岸今晚开始会有人流限制措施了,相信是因为聚集了太多人过关之故,世事变化之快有时真的令人难以预计。

频繁过关的人为数不少,多数是到澳门打工在珠海居住,他们习惯了在这边赚钱,到那边消费,也有一些被称为“水客”的人,乘过关之便把某些货品带到珠海转售,几十年来这种事情成行成市,甚至演变成集团式经营,即使官方不时打击,但也禁之不绝。这当然反映了两边的生活虽然很接近但始终存在差别,也说明这一点差别就足以让这些“水客”有利可图。疫情之下,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这些最简单快捷的“贸易”活动,也可说是港澳这种开放城市的缩影,只要打开大门,人们就有办法找到牟利的门路与生存的空间。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去过珠海了,除了因为疫情影响,另一个原因是脚骨力衰退,过关的路设计得曲折漫长,排队的人又那么多,每次回来都感到身心疲惫。所以每当有人跟我提起过关的情况,我也只能耐心倾听,不太懂得判断是越来越方便还是越来越麻烦。尽管我有一些与别不同的个人感受,但对很多澳门人来说,到珠海吃喝玩乐都有其乐趣,只要通关保持流畅,居民可以自由往来,两个城市的人员流动总是可以互惠互利的。不过瘟疫给大家的考验,不知何时方休!

结帐的时候,侍应大姐跟我说她和同事整个月都住在宿舍,如果今天不是要开工她也想返回珠海,她还说她的子女都在那边生活,每日只能视讯聊天,当然非常牵挂,但为了生活又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见面。她的情况是很多基层朋友的写照,我本来想问她停业期间有没有薪水,但看到老板在厨房里似乎满怀心事,也就不敢多问了,希望下星期他们的生意会回复正常吧!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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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然寂然,在澳門生活的文字工作者,結集出版的作品包括小說集《有發生過》、《月黑風高》、《撫摸》、《救命》,散文集《青春殘酷物語》、《閱讀,無以名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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