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人,冒的风险太少了

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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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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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观火,很容易信口开河

在《碎片》中有封信看起来是出版社要求费兰特针对「当时的义大利时事」写一篇政治寓言小说被她拒绝了,她认为这些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提到「一个写作的人,当然会冒一定的风险,但不会有生命危险或会进大牢」,前提是指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受到保护的情况下。

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思考这些事,写作的人隔岸观火,很容易信口开河,有的抓到议题时的贪婪,甚至让人觉得在幸灾乐祸(要借题发挥、蹭热度),就像时政节目中出现的那些名嘴们,我几乎没有听过他们讲任何有建设性的话,费兰特的说法就是「只是用手肘撞了一下那些心知肚明的读者,他们的内心早就很赞同你了」,反过来说,读者在接受资讯前也选择了他们已相信的阅读,写作者冒的风险极其微小,甚至连被人讨厌的风险都免除了。

费兰特说到底是一位比较真诚的写作者,这是我最近读她的文字所得到的结论。她不愿写一个自己无法坦然面对的文章、发现自己对记者的问题感到虚荣时也不会接受采访、她还会以很长的文字写下担心被别人误解而作的解释(这样不够酷,但她表达自己的在乎,是很真诚的)⋯⋯以上原因,让我感觉这个不愿意表明真实身分的作者才是真实的,说起来似乎是蛮讽刺的事。

上上週末我臨時住院,暫停了幾天的工作(只能做些聯繫的事情),考慮了兩天和Jeger說明無法擔任「碼色市」活動的推薦人,其實我已讀了多數投稿者的文章,有預感自己會因個人喜好而選擇,也可能因為要趕著補回工作進度而隨意地閱讀文章,雖然不是專業的比賽,但這樣總是不太公平,因此就小題大作的爽約了。

前面花了几篇文章说明我读费兰特产生的共鸣不是由于将她视为偶像,更可能是我自以为的相信自己的想法和她接近,例如我不会想发表任何议题的文章而替自己挂上某某主义的支持者,在政治立场上也是一样,前阵子法国老友叫我玩一个政治立场的评估题目,我做出来就不意外的是人道主义、偏右派但并非民族主义、资本自由、支持环保⋯⋯总总我认为很符合「我」,但又不符合一个合理人设的数个标签。

我一直相信写作者会从文字中表达出自己的思考脉络,因此不用为了个别事件再去发表己见(发表也是好的,但我认为意义不大),很多又是随着舆论的走向,成本实在太低了,像费兰特说的报章杂志中已充满了指名道姓针对国家元首的评论文章,即便如此对于政治的走向也未必有作用,更不用有那些暗喻的文章——但我又为什么扯到这一段,原本有一段想表达的意思,中途去忙点烘焙的事情又忘了——想起来了,是要写媒体控制舆论,企业集团控制的媒体,本身就是一个政党,但又不是在讲美剧《Succession》的剧情,自动放弃这一段。

最近反省我对台湾女权的看法太乐观且愚蠢了,虽然我一直不会把任何台面上的人视为神,但也没想到堕落程度是这样,十几年前我在校园中也遇到不合理的事情(教授要我半夜开视讯并说些恶心的话),当时以为就是一种调情,我也能很明确的拒绝,因此也没太放在心上,但几年之后才知道也有人经历和我类似的事,而且成为「既遂」案——通常最初听到这类事情都会是师生恋,之后才知道是被侵犯——若是我当初有通报,或许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悲剧了?

以前我都开玩笑说那是学公关的专业技能,我蛮容易就能妥当的拒绝一个人也不会激怒对方,也许是这样以前才不是很同理别人为什么无法拒绝不合理的事,但不应该是要我们够世故、够圆滑才能全身而退,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校园和职场中,绝不是像法国人说「调情和骚扰的界线不清」,那些行为人主观上明明是很清楚的。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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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 反意識形態/爾思出版共同創辦人 寫作的地方:https://travelwithbook.com/ 來信指教:chin@travelwith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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