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和“理科”分別有什麼用？

2020 年 4 月 7 日

最近在一次線上朋友局的活動中，有一個從小學文科的朋友表達了自己的困惑。她覺得文科不切實際，自己小時候應該多學一些理科的東西，這一段時間網絡上經常出現一些軟件學習的廣告，讓她看了之後很焦慮。

恰好在場的另一個人是程序員，他的看法是：理科是工具，工具只是為了協助去解決問題，在做產品的時候也有很多部分需要運用到文科的技能，比如撰寫文案之類的：他覺得文理同樣重要。

高中的時候，我特別討厭文科的課程，上課的時候很多時候都在睡覺。因為文科有很多需要死記硬背的東西，我的記憶力又特別不好。我能夠記住東西的前提是“理解”，但是文科的很多內容感覺讓人想不通，一旦想不通，我就沒有辦法記住，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對文科很排斥，好在後來文理分班之後，我去了理科的班級。

等我真正發現文科的魅力其實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大學本科，我選了一個工科的專業“通信工程”，原本以為自己對理工科的熱愛會延續到大學，哪知道上了大學之後，對所學的課程完全喪失了興趣。同時，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我更多的時間反而是花在閱讀一些有的沒的的閒書上面。

後來反思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真正討厭的其實並不是文科或者理科，每一門學科都很有意思，仔細研究都有很多學問，打消我興趣最根本的原因，第一是老師，第二是教材，第三是作為整體的學習環境。

雖然，我不太認同把所有的學科都粗暴地進行簡單地文理分類，比如“地理”，其實你很難把它簡單地劃入文科或者理科，儘管它在我上學的階段是屬於文科。

但是，既然文理分科是一個曾經的事實，在接觸了大量的文科學科和理科學科之後，我對兩個學科也有了自己更深刻的理解，似乎現在也可以更加清晰地描述它們到底是什麼，以及它們對於個人而言有什麼樣的作用。

曾經有一句話非常出名，叫做“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在我看來，“理科”的基礎是“數學”，特徵是“務實”。理科強調用一種數學的理性的視角來看待世界，然後通過運用知識，在現實世界裡去做一些想法的實現。

不管是物理也好，化學也好，還是軟硬件的開發都好，它們的基礎都是數學，配合大量自然知識和實驗，然後做出想像的成果。

相比之下，文科就“務虛”很多，比如說文學、精神、情懷……不像理科，你很難給它們做清晰的定義。在我看來，如果非要把這些人文學科做一個總結和歸納，我覺得文科的基礎是“視角”和“敘述”，簡單講就是“看到什麼”，然後怎麼把它說出來。

對於文科而言，“視角”是非常重要的核心：有些人把整個國家作為一個主體對象進行描述，有些人以個人作為對象進行描述；有些人看到的世界是唯物的，有些人看到的世界是唯心的；有些人用一種歷史的眼光看待所有東西，有些人以發展的眼光看待事物……

看到之後，下一步，是表達。

所以，“講故事”是文科里面非常重要的一種手段（不是唯一手段，也包括議論，說明），通過故事的敘述，讓聽眾可以參與到分享者的視角，然後逐漸形成精神上的共識和統一，政治課、歷史課都是一種基於特定視角的敘述。

文科和理科並不是互相排斥沒有交集的，它們其實只是兩種不同的認知世界的方式，或者說是和世界進行互動的兩種不同階段。在這個理解之上，理科作為一種視角，也可以被歸類為更廣義的文科的範疇；同樣的，當文科開始從虛無縹緲的領域開始要落地變成一些現實時，也勢必會和理科產生交集。

那文科和理科分別有什麼用呢？

我覺得可以用這樣的一個比喻解釋文理科的作用：對於個體而言，很多人經常會陷入迷茫，當一個人處在迷茫狀態中時，如同在一片黑暗之中茫然不知所措。在這個狀態下，文科的作用是可以給人勾畫藍圖指引方向，讓人仰望星辰，心生嚮往；而理科的作用則是讓你在這個方向的前行過程中腳踏實地，步步為營。

對於群體而言，文科的作用是可以給人創造一個想像的共識，不管是“法律”也好，“權力”也好，“國家”也好，“時間”也好，“金錢”也好……它們都不是客觀世界原本存在的東西，是人類虛構出來的概念，但是通過對這些概念進行創造，並且通過敘事對這些概念進行傳播，於是就讓不相關的人群形成了想像的共同體：一群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開始基於同一個理念或者故事而有序地生活。

理科對於群體的作用是在實幹的層面，它提供了一種非常清晰的標準和具體的執行方案，使得不同的人可以通過重複的行為在另外一個時空實現相同的效果，讓群體的協作在現實中成為可能。

除了文理科之外，另外，我還想額外稍稍提一下“藝術”。

如果把文理科歸類到一個更加統一的“理性”的範疇，那麼與此對應的一種非理性的神秘區域就是藝術，它更多地和“感覺”相關。

藝術的作用是什麼？放回到上面那個在迷茫中找到方向前進的比喻，藝術在這個過程中的作用在於強調你在某個方向的前進過程中，去關注心裡會產生什麼樣的感受。

世界原本是一個完整的對象，不管是文科也好，理科也好，或者藝術，它們存在的好處是讓我們有了一種更容易的認知世界的方式，但是這樣的分類同樣有對應的缺陷，它限制了我們與世界進行認知與互動的空間。

無論我們學習什麼，歸根到底，都是為了可以與世界產生更多有效的互動，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實現自我。

基於這個原因，突破學科的邊界也最終會成為每一個對世界有更多探索需求的人必然會去嘗試的一個選擇。

在學科融貫的過程中，我們也終於有機會看到更真實的世界。

其他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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