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寫出成長軌跡 · 第二天

惡意

Matters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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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某一個面向的自己,是以前你不願意讓他人知道,但現在覺得無所謂的?轉變是如何發生的?寫寫轉變發生的那個時刻或過程。”

稍微貼合這個題目一點的話,可能是我有一種“惡意”,回顧過往人生裡自己幹的壞事,基本上事後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但是當時就是那樣選擇了,也沒有經年之後去給人道歉。

某個面向裡,我是有些壞人傾向的。基本上,我也不怕人知道,能坦然面對自己做過的壞事。轉變倒也是沒有,可能越成長,越能克制那種無意識的本能式的,或者說是平庸的惡。

小學五年級,家裡有了弟弟,我的個性變得很暴躁,又潔癖。暴躁在於,我會和同學一起欺負一個班上的男生,我一般屬“從犯”,做的事情是把他的鞋帶綁在桌腿上、把他的課本藏起來、把他的凳子上倒上膠水一類。

那個男生家裡爸爸媽媽都不在,跟著舅舅生活,舅舅對他也一般般,某種程度上,他既沒人可以告狀,老師也不會介入,加之他很孤獨,儘管我們捉弄了他,他回頭還是會找我們玩兒。小孩子的界線似乎很混沌,這一時那一時都不太一樣,我小時候也遭受過同樣的排擠,但是很快又跟對方玩在一起。

上到國中後,我基本上再也不會去捉弄別人了,可能是因為成績變好了,可能是因為被老師重視了,我覺得小學那時候還是一種迫切被看到的需要吧。

國中階段,一次我爸媽說漏嘴,說我的朋友是抱養的,類似換孩子。但朋友是女孩兒,我當時有點疑惑的,但是還是對朋友說了這件事情,本來其實完全可以不講。本質上,這是一個報復的行為,因為早前她突然就不跟我玩兒了,覺得我很煩,說我限制了她的社交圈。

經年之後我才知道,她當年親眼看到了媽媽的出軌的場景,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覺得自己不乾淨,然後就不跟我玩了。我們打開這個心結要到大學畢業後的第三年,我無意中看到了一段關於陝南留守女性出軌的社科調查記錄,分享給了朋友,她才跟我說起這件事情。這些年來,她一直絞纏在父母的關係裡,深受其害,她一直在強迫母親去彌補父親,但她父親並非良人,更早之前,她媽媽甚至喝過農藥。要論起對錯來,兩方的說法都有許多,並且不斷地生產,因為還生活在一起。可能我給的方法相當殘忍,要么離婚要么不管,因為朋友其實一直越位了,父母自己處理不好自己的關係,引入孩子,導致“三角化”,壓力對到了她的頭上,讓她非常痛苦。

其後,輪到我的母親出軌,其實關於她的流言一直很多,哪怕家裡的各個親屬每每偷偷地問我這那,包括我弟弟是不是我爸爸的,我都覺得無所謂。我一直不覺得媽媽出軌,跟我有什麼關係。直到我奶奶和爸爸以此為要挾,希望我為家裡修房子的時候,我才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荒誕感,也可能是跟我的利益切身相關了。就算我也出錢了,但是對他們有一種無以言表的噁心感。某種意義上,這是我不討伐母親出軌的後果代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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