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評｜網易HR道歉？知道錯了，下次還敢

文｜鍋爐房陳阿姨

網易最近多事，雲音樂3年虧損50億，不過馬上要在香港上市，可以讓股民們接棒填窟窿；互娛HR在朋友圈表示可以幫忙給女同事下藥，來換一份程序簡歷，被曝光後，出道歉信，繼而被解除勞動關係。

兩件事情本沒有什麼關係，只是碰巧都與網易有關，新聞又發生在同一天，我就非要寫在一起，告誡大家，這公司有毒，千萬別投（包括錢和簡歷）。

言歸正傳，關於網易互娛HR在朋友圈的言論，網絡上許多討論都集中於大廠HR職業素養是否堪憂，這樣發言是不是合適，是否涉嫌觸犯法律等等。然而我想說，網易互娛的HR能在朋友圈發表這樣的言論，說明這在他們的日常工作溝通中是習以為常的話語，他認為這樣的話語發到朋友圈並無不妥，甚至在附上照片，並公開評論自己，說出“甚至可以幫忙下藥”的時候，他還頗為自己的“風趣”暗暗得意，這反映的不只是這位HR自己職業素養堪憂，道德品質低下，更有可能反映的是，該公司，以及該公司所處的行業，有毒！

以下，我將盡力以真憑實據說明這樣的推測並非過度類化，而是有理有據，在這件事上不管是這個HR本人，還是公司如何道歉，相信我，他們知錯了，但是下次、下下次，還敢！

這是網易HR第一次物化女性嗎？

很明顯，也很不幸，這當然不是第一次。

上圖截圖自網易（自稱豬場）4月1日發佈於B站，招聘2022年實習生的視頻，除了慣常調侃老闆（假裝很平等的樣子）之外，也以“對象”為噱頭，吸引大學生，在“沒有對象”的一幕是一排年輕男性（其中至少一位還可能罹患996引發的職業病——脫髮），而下一幕“最好全部拿下”則換上了面容清秀的年輕同事，多麼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這位清秀的女同事在什麼部門，從事什麼工作，工作能力如何，對這些HR們而言都不重要，她存在在那裡，就是等待被追求、被征服，甚至她接不接受都不重要？這不還有HR幫忙給下藥嗎？

一位自稱網易校招面試官的答主在知乎上這樣說“除非流露出不穩定/怕吃苦等女性應聘者更容易具備的特質，否則女性身份不會扣分。偷偷說，如果是美女，基於對同事士氣的加成，可能還會有一定加分”。在這裡“不穩定”、“怕吃苦”成了女性應聘者更容易具備的品質，而當女性應聘者美貌，還會被加分，而加分的理由則是可以提升團隊士氣？ ？ ？ ？ ？我冒昧地問一句，HOW？ ！ ！ ！ ！這樣的話語很難不引發我對於職場性騷擾的種種推測。

因為在這些HR們眼中，女同事們因其性別，被視為性資源，用以吸引未來的技術“大哥”。是的，在這裡，技術給力=男性，這並非是我的YY，2020年，網易人力資源部操刀的“網易笑招”發布了招聘歌曲“大哥投簡歷”，歌詞寫得明明白白。

多麼經典的刻板印象！也許有人會提出，在計算機專業，原本就是男多女少，互聯網公司這樣的招聘策略並無不妥。但，男多女少的行業就應當允許這個行業在招聘過程中視女性為吸引男“科技大佬”的工具嗎？即使這個公司除了容貌秀麗的女同事之外一無是處，HR問過女同事們願意被這樣販賣嗎？即使有少量的女同事為了公司的發展，願意做這樣的犧牲，HR考慮過這塑造了什麼樣的行業文化，又對於之後致力於在這個行業發展的男性女性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嗎？說到這裡，我幾乎不可遏制地想到了尚未結案的劉強東案。

另外，這個行業男多女少這是不是一個不斷被強化的皮格馬利翁效應呢？老生常談的事實是，在計算機科學剛剛興起的1960年，女性才是這個行業的最主要勞動力。可是隨著科技行業利益的堆積和教育行業固有的性別刻板印象，女性在計算機科技專業所佔的比例不斷下降。網易互娛的HR真的道歉的話，不如也統計一下貴公司各個崗位、各個職級的男女比例，深刻反省一下，自己的這種刻板印象、對女性慣常的侮辱，對於女同事們產生了什麼樣實際的影響，貴司有幾個女性的程序員，在經理級以上級別的程序員當中又有幾個是女性，同時貴司又有幾個女行政秘書，在後勤部門經理及以上級別的員工當中又有幾個是女性。

科技行業只有網易有毒嗎？

很明顯，也很不幸，網易甚至在這個領域也不是一枝獨秀。

關於美團校園招聘的一系列充滿了色情、物化女性的招聘廣告，我已經不願意再多說一個字了。

說些其他，在知乎的提問：“從事IT行業的女性會受到性別歧視嗎”下面，蝸牛學院IT教育——一家號稱“專注中高端IT培訓，全程面授保就業”的IT培訓公司——這樣回答：

歸根結底，這位來自“高端IT培訓”機構的答主認為，歧視女性的恰恰是女性自己啊，IT行業何來歧視女性？因此，這樣堂而皇之是女性為“調節陰陽”的元素，女性不是因為技術而被需要，只是因為“一幫子老爺們的公司，陰盛陽衰，溝通不暢，氣氛死沉死沉的”而被需要的言論，並非性別歧視，而是視女性為珍寶啊！

與那位自稱網易校招面試官一樣，這位培訓機構的答主也將女員工視為公司的“氛圍調節器”，當這樣的觀念普遍存在於一個行業，我們便很容易理解，為何女性在這個行業普遍被稱呼為“妹子”。因為女員工被認為是“軟萌”的，是“弱小”的，他們用自以為是的“寵溺”將女性貶低至比低男性一等的位置，然後還要告訴女性，這都是出於對女性的“珍愛”。身為女性，我們竟一直誤解了他們的苦心，然而，我仍然要不識時務地問上一句，出於這樣的邏輯，怎麼不見他們寵溺地叫自己的男同事為“弟弟”呢？而是一口一個“大哥”呢？可見他們深知道“妹子”、“弟弟”背後所蘊含的除了年齡，還有地位的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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