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紐約:左翼青年旅行地圖
Stonewall Inn
Greenwich(w不發音) village的著名gay吧。
1969年6月底7月初,這個當時紐約著名的gay bar發生了暴動-Stonewall riots。
當時NYPD搜查擾亂Gay bar的事時有發生,在6月28日早晨,10名NYPD再度突襲Stonewall Inn,酒吧內的同性戀者們終於不堪其擾,以扔東西作為反抗。五、六百位性少數匯集在酒吧外,與逐漸增加的警力對峙了幾天,掀起波及全國的同性戀平權運動。一個月後,人們再度聚集到Stonewall前慶祝抗爭勝利。一年後,驕傲遊行誕生,並在美國各大城市蔓延開來。
如今的Stonewall Inn牆上仍展示著當時的新聞資料,也販賣與Stonewall riots有關的紀念品。整個酒吧佔地非常小,一張台酒桌,三張餐桌,其他人只能坐在吧台旁少數的椅子上,或站在柱子旁。這間酒吧歡迎所有成年人,直人也能很自在地坐下來喝一杯。酒不錯且價格低廉。
John Varvatos
CBGB龐克麥加的原址。朋克教母Patti Smith的老家。
現在是價格不斐的設計師男裝品牌。 Google reviews提到有些店員很mean,會趕走只朝拜不購物的人。我去的時候很幸運地遇到店員Skye,一個貝斯手,有自己的同名樂團。她完全理解我的熱情,大方地同意我隨便看隨便拍。
店內保留了許多當時的貼紙,噴漆,陳列了一些當初演出的樂器,還有整個演出舞台。很遺憾曾經的朋克麥加變成了與朋克精神全然背道而馳的高端設計師店,可不是這樣的話,或許曾經的傳奇場地現在還大門緊鎖,又或者被全部翻新裝修,讓CBGB徹底泯滅了。
Museum of Reclaimed Urban Spaces(MoRUS)
說出來可能連Bill都不信。我最期待的博物館不是MoMA不是Met,而是他們的MoRUS。
最初我憑眼緣選了位於Lower East Side(LES)的飯店,於是買了一本關於LES Squatter(佔屋者)和gentrification(紳士化)的攝影集,《Kill City》。影集呈現了佔屋行動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不同立面,其中一棟Squat(被佔領的房屋)如今成了這家名為Museum of Reclaimed Urban Spaces的博物館,留著關於佔屋時代的記憶,並記錄抗爭和剝奪至今。
上世紀七十年代紐約市經歷破產,LES大量房東因為無法支付房地產稅而拋棄他們的廉租房逃向郊區(white flight),有些房東故意燒毀自己的廉租房以獲得保險賠償。社區出現大量廢棄房屋和危樓,經濟危機又製造了大量無家可歸的失業人口。於是,許多流落街頭的人和其他出於政治信仰或文化追求的異見人士佔據了這些廢棄的房屋,自學修繕房屋的技術,傾注時間和心血把這些已經不適宜居住的廢墟重新變回人們的家園。但紐約市政府認為它們天然擁有這些廢墟,企圖把地皮賣給地產商牟利,於是關停LES學校、銀行、醫院、消防部門,透過剝奪公共服務,判定squat為危房強行拆除,派人縱火等手段強行驅趕佔屋者。最終,少數幾棟squat的居民與政府談判成功,保留下自己的房屋並以co-op的形式獲得產權,成為浩浩蕩蕩的佔屋行動僅存的碩果。
在那之後,紐約聲勢最為浩大的便是佔領華爾街了。 MoRUS的地下室放著一台在佔領華爾街時期用來發電的自行車。 MoRUS與另一個自行車社會活動組織Time's Up聯繫緊密,同時也透過園藝進行reclaim urban spaces的草根社會行動。
去MoRUS,一定要去洗手間看看。 MoRUS唯一的洗手間也是展覽的一部分,幾個攝影機對著馬桶,洗手台前的鏡子四周貼著便衣的照片。門上貼著舊報紙影本(記載大量NYPD的暴行)。
MoRUS整體而言更像檔案館,牆上貼的所有內容都是以前的文件。雖然只有一個普通店面大小,真正讀完所有內容需要花很多時間。比起瀏覽所有文檔,更推薦參加每週末三點的guided tour。 Bill會帶大家在Lower east side幾個重要地標走一圈,介紹紐約市的community park,recycle和compost進展,帶大家去一些意義重大卻鮮為人知的歷史地標。
門票憑捐贈,Bill不會主動讓大家捐款。 Walking tour 20美元/人,付現金免稅。購買博物館裡的書和紀念品付現金也免稅。
La Plaza Cultural
這個社區花園在MoRUS斜對面,是體現民眾互助合作和自發性的完美案例。也是MoRUS walking tour的第一站。
曾經紐約沒有社區花園,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出於對土地的眷戀,將廢棄的領域一點點撒上土,播上種,在水泥森林裡重建起一個個綠洲,給城市居民一個共同勞動,共同收穫,互相交流的地方。
這些綠洲在紐約市政府眼中跟被居住的廢棄房屋無異,都是賣地皮牟利的阻礙。一些社區花園毀於市政府派出的推土機,也有不少社區花園在活動家、律師和民眾的努力下保留下來並獲得合法身分。 La Plaza Cultural便是其中之一。
這個花園裡有植物,有魚塘,有蜂巢,還有一隻以花園為家的小貓(每天有志願者投餵)。看起來不fancy,但環保理念超群,幾十年前建好的完善的下水系統令小花園在附近整個區域被淹時倖免於難,還可以水力發電。夏天在這個小花園舉行演唱會時,花園自己發的電就足夠帶動樂器音響。
花園一角有個小小的堆肥場。紐約市目前還沒有開啟堆肥項目,但重視環保的紐約居民自發性地將可堆肥的食物殘留物收集起來,帶到像La Plaza Cultural一樣的社區花園。他們把自己的食物殘渣丟到鐵箱裡,再從旁邊鐵箱拿出產自花園的落葉雜草,厚厚堆一層。四個月後,這些落葉雜草和食物就會變成肥沃的泥土,重新加入花園中的循環。幾乎每個社區花園都會提供堆肥服務,而下面會提到的Tompkin Square Park也有專門收集堆肥的組織。
或許有人會覺得,整個城市都不堆肥,少數人做這樣努力有什麼用?實際上,紐約市的回收計畫最初也是民眾自發性的。每次有提出啟動垃圾回收,市府都以紐約市人口太多、執行難度太大為理由駁回,於是熱心環保的市民決定自己來。在回收項目發展壯大後, 紐約市政府終於相信了這件事的可行性,這才立法將回收推廣到全市。
這正是紐約動人的地方。這裡的人(在這件事上主要是環保主義者和無政府主義者)有判斷力,有執行力,在政府面前他們不把自己當作需要教育、管理和照顧的孩子,而是願意主動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並引導政府成長。
Tompkin Square Park
如果說CBGB是龐克麥加,Tompkin Square Park(TSP)就是社運麥加。
對於不了解這個公園歷史的人而言,這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社區公園。然而這個公園早在1874年就成為了人們反抗霸權的陣地。是這個公園在1988年八月發生的暴動Tompkin Sqaure Park Riot,也稱為Police Riot。
1988年7月,公園管理局決定在凌晨一點關閉紐約所有公園,並選擇最貧窮,homeless和drug abuse問題最多的TSP來試辦。公園一旦關閉,無家可歸者晚上便又少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去處,附近工作到半夜的居民也少了午夜的漫步空間,人們走上街頭反抗這個決定,卻遭受到NYPD的無差別攻擊。那一天,即使是對公園門禁一無所知的路人也沒有逃過NYPD的棍棒。後來NYPD襲擊民眾的形象資料流出,當局遭到巨大輿論壓力,最後取消了TSP凌晨一點的宵禁。諷刺的是,除了TSP以外,所有紐約市的公園都開始執行宵禁。
為了慶祝抵抗成功,Police Riot一年後龐克們和無政府主義者們回到TSP慶祝,再度與NYPD衝突。從此之後每年的紀念日都會有朋友樂團聚集在那裡演出。
同年,一群異見者逃亡美國,他們在Tompkin Square Park發出了自己的聲音。甚至還教會了公園長期homeless居民一些中文口號。
TSP的故事太多太多,曾經為了融合各種文化建立了bandshell*,又為了阻止文化交流和龐克聚集關閉公園拆除bandshell。 bandshell正對的那刻榆樹下既坐過龐克無政府主義者和共產主義者,也坐過cult的發起人。
*bandshell: 用於露天表演的殼型建築,常見於公園或廣場。
如果你在星期日下午去TSP,你大概會碰到一個叫做Food not bomb的無政府組織在公園西南入口附近烹調和分享免費素食。他們歡迎大家參與烹調,也歡迎分享素食。
TSP附近有一些救濟中心,是最近被紅州大量投放到紐約的非法移民的落腳點。我在那裡聽Bill侃侃而談時遇到迎面走過的西非難民,浩浩蕩蕩幾百人的隊伍。祝他們好運,也祝福紐約能贏得這個挑戰,容納下這些難民並讓他們過著有尊嚴的生活。
Christodora House
正對著Tompkin Square Park的高樓,由曾經為窮人而設的救濟所改造而來,又隨著紐約市經濟復甦而改建成高級住宅,吸引來一群包括Iggy Pop在內的社會名流。打響Lower east side紳士化的第一槍。
從外觀可以看到這棟公寓大樓的一樓從內側用防盜門床緊緊圍起來。因為每當龐克、無政府主義者和其他社會活動家與police發生衝突,這個代表士紳化格格不入的奢華住宅總是會吸引火力。在1989年平民和NYPD的對峙中,人們撞開Christodora house的大門,從前廳偷出了一棵樹栽進了Tompkin Square Park。過去幾十年,抗議者們在混亂中向這棟建築投擲雞蛋、磚頭、罐頭等物品也是常有的事。
Zucotti Park
知曉這個公園是因為佔領華爾街期間人們住在這個公園。我對Bill說要來看看,Bill說事到如今zucotti park已經沒什麼好看的。實際上,雖然最後人們住在Zucotti Park,佔領華爾街的整個策劃都發生在,again,偉大的Tompkin Sqaure Park。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跟Bill站在TSP band shell的原址附近,看著那顆葉子掉光的大樹(著名的Hare Krishna Tree)。
2011年夏天,Bill經過TSP時常常遇到一群人圍坐在一起熱情地討論,就在我們注視著的那顆大樹下。 Bill好奇地詢問這群人在做什麼,他們說這是他們的general assembly,他們打算佔領華爾街。 😭
Brooklyn Bridge Park
Brooklyn Bridge Park的tricky之處在於,這個公園並不在Brooklyn Bridge腳下,而是在Mahanttan Bridge腳下。它的命名邏輯大約是這個公園在the【Brooklyn】 side of Manhattan 【Bridge】。所以在我野餐完並打算四處尋找被佔領的Booklyn Bridge Park再野餐一次的時候,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塊值得紀念的綠地上慶祝過了。
1970年代,隨著航運技術的進步,狹窄的布魯克林港口逐漸被淘汰,Manhattan bridge腳下的鄰水區域成了一片荒地。 1984年,港口管理局準備將港口連通這片三角形荒地作為商業用地販售。周圍的居民團結在一起,自發性地帶著垃圾袋清理荒地,一起在荒地種草種樹。透過十幾年的努力,這項草根運動終於獲得成功,人們奪回荒地,將它變成了一個供所有人休息玩樂的城市公園。
Bluestockings Cooperative Bookstore
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愛書之人去紐約必須要去Strand書店。但對我而言,去bluestockings是更「紐約」的體驗。
Bluestockings不僅是一家由所有員工共同擁有的、以無政府主義為理念的書店,更是一個社區。它既為無政府主義和其他左翼活動提供場所,也為附近的無家可歸者提供便利。它們可以在這裡獲得價格低廉的食物飲料,免費生活必需品,使用寶貴的洗手間,還能躺在書店地板上,蓋著店裡的毯子睡一覺。
Bluestockings沒有老闆。員工熱心友好,各有所長。 Alice是其中比較了解店內各種瑣事,在決策和營運上比較involved的員工。從這家書店如何運轉,到如何急救吸毒過量的人,到如何應對law enforcement濫用職權,再到店內免費發放的女性避孕套如何使用,全都可以找她了解。
書店選品聚焦於anarchism,queer rights,abolishment,women rights,aboriginal rights,gentrification之類的議題。也有很多本地作者和藝術家自出版的書,經常有新出版書的作者的讀書會。 (如果可以線上參與就好了😮💨)
ABC No Rio
「那棟大樓被藝術家們佔領時,樓外霓虹燈ABOGADO CON NOTARIO裡唯一能亮的字母只剩下AB C NO RIO,於是這個由安那其主義者和藝術家組成的藝術中心就取名為ABC NO RIO。
ABC曾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幾個重要squat之一,因經常舉行文化活動,藝術家居民們積極維護社區,而廣受周圍鄰居們的歡迎。
五年前,ABC No Rio因為被認定是危樓而被拆除,新的大樓還在重建中。 Roberts說他們今年秋天就能建好。 Bill卻告訴我No Rio的人五年來年都這麼說(這是今年二三月獲得的信息,但就在2024年7月16日,ABC No Rio正式在原址破土動工了,預計18個月之後完成)。
所以這個藝術中心的肉體暫時不在線,但精神上活躍。 ABC No Rio會定期舉辦線上活動,也在其他合作的畫廊舉辦。仍然是許多令人敬佩的活動家的活動基地。
Museum of the city of New York
在遍地是博物館的曼哈頓島,關於紐約自身的博物館反而很低調。
你可以從紐約市博物館了解到一個小海港是如何發展成國際大都會,又希望自己走向何方。策展很注重互動性和可玩性,展品涵蓋歷史、政治、社會、藝術等面向。例如其中一個展廳用數千塊螢幕同時播放與紐約有關的各種影視片段,另一個展廳投影出紐約地圖,踩在不同區域會播放對應區域音樂家的作品。在整個館中,BIPOC藝術家的可見度遠高於WASP藝術家。例如Manny Vega的繪畫、雕塑與馬賽克拼貼(你也會在一些紐約地鐵站看到他的作品),例如反對面向亞裔的歧視的美術作品,還有波多黎各訃聞的影片和手稿。而我在Met,MoMA和Whiteney都沒遇到的Alice Neel也擺在頂樓的醒目位置。
在二樓,他們用一整個展廳作為檔案室,記錄了各種階級和社會身份的人在紐約的uprising,勞工、女性、愛爾蘭人、華人、黑人……人們受到的傾軋和反抗都在被記錄,被探討。
有人喜歡生活在一個抹殺掉所有少數族裔存在痕跡、彷彿只有白人的「美國」。而紐約博物館正相反,這裡的每一件展品都在提醒你,少數族裔實實在當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他們是這個城市的根基。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館的員工在介紹展品和活動的時候非常開心。偶爾當我獨自凝視某件重要展品,他們會走過來慶祝我發現了real deal,神態和語氣中顯現出他們為自己的工作和這個博物館自豪。紐約市博物館應該對自己的員工很公平吧。
門票憑捐贈,成人建議捐贈20刀,全憑自願。跟博物館有關的紀念品只有冰箱貼和橡皮擦,其他是所有禮品店都有賣的generic紐約紀念品。
Tenement Museum
這也是非常令我期待的一個LES寶藏博物館。
這座博物館由一棟廉租樓房改造而成,展品是真實生活在這棟廉租房裡的人們的過往。因為這棟大樓的一樓總是有人開店,所以整個紐約經濟大蕭條這棟大樓都沒有被廢棄,也沒有被非法佔領,只是空置著,像時間膠囊一樣被保存下來。
LES是紐約移民的落腳點,這棟廉租前前後住過德國人,愛爾蘭人,猶太人,中國人等等。移民們滿懷希望地來到紐約,用心把破敗的房間佈置出家的樣子。廉租房內最多貼了四十多層牆紙,代表了一代又一代租客用有限預算精心裝點的生活。
博物館的研究人員透過各種資料鎖定住過這棟大樓的四百多個家庭,然後選出幾個最有代表性的家庭,將他們的家庭史做成主題導覽。參觀者由講解員帶領進入相應主題的房間,包括原本的房屋殘留和重新復原的房間,講解員在一個來小時的導覽中會講述住在這裡的一家人的故事。期間不能自行參觀。
與museum of the city of new york形成鮮明對比,儘管博物館有趣且意義重大,工作環境看起來卻不太好。據說講解員的收入低得令人髮指,而我在等待期間也感覺一樓公共區域環境逼仄混亂,大多數員工心情很糟。
門票無論是跟其他博物館比較還是就時間和內容來說都很貴,大概是營運成本高。導覽很緊俏,最好提前幾週定。推薦定每天最早的時間,以免前面的導覽團超時影響體驗。
Museum at eldridge street
一個很美的猶太教堂(synagogue),猶太人大遷徙時眾籌在八個月內建出來的,精緻無比。放到翻新一個廚房都需要花幾個月等審批的當今,已經是不可複製的建築奇蹟。二樓和三樓廢棄多時,最近一二十年才重新被翻新修繕,作為博物館對外開放。左翼也說不上多左翼,猶太教堂至今不讓男女同處一室祈禱,因為他們認為女人的出現會幹擾到祈禱的主體——男人。二樓大廳剛進門的出地板的凹凸是幾十年來人們在此停留跪拜留下的痕跡。
不過坐落在Chinatown中心的猶太教堂同樣像一個時間膠囊,如同廉租房裡牆皮破損後暴露出的內裡,有來自久遠年代其他族裔的文化痕跡。很浪漫。
目前博物館有關於12個下東區女人的絲綢展,每片巨大的絲綢上印著一個與東區有關的女人,其中包括清朝的中國演員,Emma Goldman等等。猶太教堂靠著這個展躋身我的左翼地圖。
Left bank books
也在Greenwich village,因為有收藏版的The Occupied Wallstreet Journal全5輯而被收錄進這張地圖。之前廣播寫過,大概除了我和當時已經看到廣播的友鄰不會有別人感興趣,不展開說了。
New York Public Library
它既富麗堂皇又官僚,走進它像走進巴黎歌劇院平替,官僚氣息逼得我最愛的作家在跟朋友的書信中破口大罵。但我還是把這個圖書館收錄進了左翼地圖。首先是因為圖書館正門地板上的這塊磚。
當三十來歲的Martin Radtke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他不會說英語,也沒受過教育,貧困而堅韌的他日復一日地來紐約圖書館自我教育,學會了英語、文化、還有做生意,然後靠自學來的知識飛黃騰達。在他彌留之日,沒有娶妻生子的他決定把遺產捐贈給賦予他這一切的紐約圖書館,條件是圖書館的大門要向所有人敞開,無論對方多麼貧窮。
在一樓Library的展覽廳裡有伍爾夫去河邊自殺式用到的手杖,狄更斯的寫作台,狄更斯用愛貓的手臂標本做的拆信刀,還有華盛頓主動辭職的那封偉大的告別信。 「華盛頓交出軍權,不是因為外在的壓力,而是依靠內心的道德和個人信念,主動放棄效忠疆場兵徵天下獲得的權力,這在那個年代、那個環境下是絕無僅有的可貴。”
Seward Park Library(emma goldman)
開在Seward Park附近,現在已經是再尋常不過的社區公共圖書館。將它收錄在此是因為令東區驕傲的女人Emma Goldman(著名女權主義者,無政府主義者)在一樓活動室發表過演講。
Bullet Space
曾經的squat,如今已經合法化了,樓上是居民,一樓被居民們慷慨地免費出讓,於是有了這個被稱為Bullet Space的藝術空間。 Bullet Space連通一個後院,在後巷鬧中取靜,帶著非法佔屋時期粗糙反叛氣質的自製鞦韆和桌椅。
Hess Triangle
很容易被錯過的一個地標。就在我帶朋友去看時,一個紐約人將這個地標指給另外幾個紐約朋友看,她們感嘆每天都經過這條街,卻從來沒想過這後面還有故事。
Hess Triangle在Gay Liberation Monument對面的雪茄店門口。 2024年3月我拜訪時雪茄店已經永久歇業了,只剩一個空白的店面從玻璃裡透出慘白的燈。
在這個雪茄店前的水泥地上有一個馬賽克拼成的三角形。上面寫著Property of the hess estate which has never been dedicated for public purposes。
事情是這樣的,100多年前,因為城市規劃,紐約市政府強行徵用了Hess的房產,欲將其拆除作為馬路。 Hess抗爭多年依然失敗了,憤然搬離了自己的家。之後,市府發現由於他們的計算和規劃失誤,他們強徵Hess地產的時候遺落下了一個小小的三角,政府勸Hess把這個小三角捐給政府。出於對政府長久以來的不滿,Hess沒有同意,反而將這塊私人財產用馬賽克磁磚標註出來。在這個繁華的街頭對政府豎起中指。
直到1938年,正對著hess triangle的雪茄店以100美元的價格從hess手上買下了這塊地,上面的馬賽克保留至今。
Liwenliang bench
致敬李文亮的長椅。在Rudin Family Park附近。
這張長椅如今成了當地華人的一個聚集點。這張長椅選址用心,在整個圓環裡,它的背後剛好是一顆常綠樹。
New Museum
整個博物館三、四層都是關於Judy Chicago的展。裡面有講到她如何在一個男性主導的產業中重新運用傳統意義上來說屬於男性的元素創造女性主義藝術品。以及花、蝴蝶、縫紉之類方式歷來被看作難登藝術殿堂的女性元素,被Judy Chicago重新帶進藝術領域。她也重新奪回女性敘事,奪回女性性器官,不再讓它們作為男性把玩觀看的它者,而是出現在女性藝術家女性主義作品裡的中性的存在。
Judy拋棄父親的姓,拋棄丈夫的姓,以她出生的城市為她的last name,表達她從父權和夫權手中奪回自己。她也跟她的攝影師丈夫合作猶太人題材的作品。
另一個展是Aaron和Harold Cohen的展,關於人類歷史上最早的AI藝術。
上面兩個展目前已經結束了,但New Museum目前每週有幾次neighborhood artist tour可以參加。
另附很想去但沒緣分的左翼據點:
Lesbian Herstory Archieve希望下次能約上
East Village Books下次去
Printed Matter下次去
Rubulad下次去
The Base(已永久關閉)
Beaver16 (David Graeber過世後幾乎沒有活動了,應該不對外開放,大概已經不存在了)
喜歡我的作品嗎?別忘了給予支持與讚賞,讓我知道在創作的路上有你陪伴,一起延續這份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