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戲團隨著四月而來

愚人

《隋书》修于太宗时，而中间多有改“世”为“代”，改“民”为“人”者。——《日知录》

马戏团随着四月而来

和去年一样的磁铁与冰块¹

彩球被重复地抛上抛下

穿过昼夜散落的时针

大象无所事事

等待一只醒来的羊

剧院的大门紧闭

旷日废时的表演没有散场

背景乐是自上次谢幕以来

反复练习的掌声节拍

最先看到魔术的孩子²

在时间维里一遍遍倒带

仍未明白这是怎么变出来的

和他所有的父辈一样

河对岸有人放起烟火

你不能完全看见

戏法在三月开始预演

死亡是拒绝时代的借口³

而后，潦草伪装的礼物⁴

被寄给不会再受骗的朋友

你知道，他们知道你知道

但仍是乐此不疲地复述⁵

总有一天，我们将不再循环往复

为自己的记忆筑起火堆⁶

不再有历史学家为

二十年前的学术性失误而后悔⁷

现在你应该明白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构成比喻

下一代人虽说要来

可我们还要等上很长时间⁸

有人看见西西弗斯⁹

在山顶上停住

然后沉没于无言

2018.4.1 作；2023.4.1 复活

2019.4.1 跋
去年今日写了一篇《愚人》，哎，恍若昨日（因为一年都在摸鱼），正如平成的第一个夏天恍若昨日（？）。今天日本颁布了新年号，平成废宅退化为平成遗老，即将度过令和的第一个春夏之交。一个个30周年渐次而来，在脑海里激起波澜，而正在进行的大梦没有尽头，不便苏醒。

延伸阅读

1. 《百年孤独》开头

2. 翟永明《静安庄》

3. 2018年3月，霍金、李敖、洛夫相继离世

4. 据说愚人节的由来是：1564年法国采用格里高利历，改革派在旧历新年4月1日给保守派送上假礼物以嘲讽

5. 索尔仁尼琴“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他们也知道他们在说谎，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但是他们依然在说谎。”

6. 雷·布拉德伯里《华氏451》

7. 陈垣（1880-1971）1949年给胡适的公开信：“……但是我也曾亲眼看见大批的青 年，都已走到解放区，又有多少青年，正在走向这条道路的时候，我想难道这许多青年——酷爱自由的青年们都不知道那里是‘决无自由’的吗？”

8. 丹尼斯·约翰逊《耶稣之子》

9. 加缪《西西弗斯神话》；MLA《西西弗斯之歌》